那就是兵馬。
他猛地想到封長訣說起的一件事,涼州李氏養精馬而不賣。
裕王起碼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準備好這一張大網。在聖上創立大辛前後,裕王就野心勃勃,規劃這一切了。
若真如他所猜想的一樣,那麼,裕王如今為何遲遲不動手,在等時機?
不對,他應該是有所忌憚。
忌憚誰?四大將軍,一位守宮門,一位養老,真正能出戰的只有兩位將軍。但南平將軍在南蠻忙於收服山賊……
北定將軍!
早該想到的,北定將軍的赤膽營是離巴郡最近的軍營,封家軍至今令敵人聞風喪膽。
而如今聖上對有手握大權的臣子都有所防備和猜疑,尤其是北定將軍封太平。
裕王是在等一個時機,在等聖上何時除掉他所忌憚的北定將軍。
局勢不妙。
裴問禮很少有心煩的時候,但此時,事情已經往不好的方向走去了。他們裴家雖然不是對弈之人,但作為觀棋之人,他們的言語也在時不時影響對弈之人。同樣的,觀棋之人更想自已看好的一方對弈人勝出。
「千百,進來吧。」裴問禮大喊了一聲,千百聽到呼喚迅速跑出來待命,前者煩躁地按按眉心,朝喬家死土揚揚下巴,「你看好,我回房歇息了。」
「好。」千百應下後,才詫異道,「才日落,大人你就睡啦?」
「有些頭緒不清,想小憩一會。」裴問禮十分無奈,還管人什麼時候睡覺呢,他走上樓前囑咐一句,「等封長訣回來,告知我一聲。」
「噢,好!」
遠處山坡上,封長訣全程看著他們下棺、埋葬……
紙錢如雪花般紛飛,落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每走一步都發出沙沙聲。
風一吹,將一部分紙錢吹到空中,打著旋兒飄向遠方。
槐樹鈴鐺叮啷響個不停,樹上現在不僅有紅綢帶,還多了許多白綢帶,隨風飄動。
舒畫顏在碑前跪下,重重地磕頭,她額上抵著冰冷的白雪,語氣決絕:「父親,我為隴西郡主,我會繼承你的衣缽,我會堅守我的職責……」
「我會替你守好隴西一地,這是我們舒家的祖籍,更是你我的封地。」
再次抬起頭,她的眼神多了一分堅韌。
此刻,有一陣風拂過隴西大地,撫過舒畫顏的臉頰,吹響了槐樹的鈴音。
那陣風,仿佛在說,為父與你同在。
父親所託已然做到,舒畫顏盯著那棵大槐樹,又想起父親帶她來這的那段記憶。可她一路上,路過村莊,看見不少饑寒的百姓。
他們在感嘆,在哀求……
讓她最難忘記的一句話是——
「瑛王一去,我們隴西郡就沒有能管事的人了。王爺逝去,官員無視,再沒有人能看到我們的貧苦了。」
舒畫顏忽然發狠一般站起身,眼眶裡湧出熱淚,心中如絞般苦澀,她不顧形象地沖那棵大槐樹喊。
「大槐樹,父親說你是隴西的保護神,是靈星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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