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朔心裡頓時有些發毛,只好起了身。
論說承襲蔭封一事,誰家有他風光,想必這賞賜的奴僕怕是不一般,他也不好得罪宮裡來的人。
宣旨太監領著褚子朔到王府的東角門處。
那裡停著一架轎子,肅穆地站著幾十號侍衛,險些要把這狹窄的巷子站滿了。
褚子朔正納悶,女帝給他送這麼多侍衛幹什麼?
隨即,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那架其貌不揚的轎子上。
轎頂和四角的懸掛的物件規制不凡,好眼熟,似是在哪見過——
褚子朔突然虎軀一震,慌忙跪下來,「微臣失禮冒犯,竟不知陛下親臨潁州!」
轎子裡傳來一聲略有威懾的女聲,「近日來潁州查個案子,借住卿府上,此次是微服私訪,卿一切如常,不可讓外人驚疑。」
「哎,好,好,微臣遵旨。」褚子朔額頭上冒得汗怎麼也擦不乾淨。
他說怎麼這次特批的聖旨隨著一隊人馬浩浩湯湯地來到潁州,他自出生來,就進建安面聖過一次,如今他這小廟卻要住進這炙手可熱的女帝!
秦知夷出了轎子,她戴著一頂素色帷帽,穿著平常官中女子的服飾。
剛跨過東角門的門檻,她突然幽幽對著還跪趴在地上的褚子朔說道,「把你們潁州那破律令給朕改了。」
「哎,好,好,哎?」褚子朔有些誠惶誠恐,剛不過腦子的應了幾聲,待回想起秦知夷的話,他懵了一瞬,啥律令啊?
秦知夷卻不再多言,在一眾人的簇擁下直接進了王府。
半月過後,安陽城幾十里外的一小村郭里。
快到晌午,田間勞作的男人女人們三三兩兩地尋了幾處樹蔭,啃著早上從家裡帶出來的乾糧。
正是盛夏,田間農忙時候。
田埂的一處樹蔭下,藺九均身上的粗布短衫已被汗水浸透。
但他仍不願同其他男子一般,直接脫衣納涼。
他只將袖子挽到手肘處,拿出一個壺子飲起水來。
皮膚下的青筋若隱若現,水珠順著結實的肌肉線條,滑落直至衣里深處。
他的膚色因常在日頭下勞作,已曬得浮現一層淡淡的古銅色。
如今的藺九均一點也不見從前那個文弱書生模樣。
一年前,他以身入局算計蕭羿,從京中假死脫身,為免麻煩,化名林均在這個小村子裡住下了。
蕭羿最後雖只是流放戍邊,不過好在如今他沒有資格再出現在她身邊,蕭羿同樣沒有資格。
現在她的身邊,乾乾淨淨,什麼人都沒有,那便就是最好的。
她如何處理京城和州郡事務他都有在時時刻刻關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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