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清眼底顯露疲態,隋瑛也覺自己身上的確污穢不堪,怕真沾染了林清,給他弄出什麼疫病來,便告辭離去,說待他梳洗、用餐之後,兩人在內衙書房見面。
直到隋瑛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王朗才哆嗦著溜進了屋,林清已經在禪椅上假寐了。
「手藝真好。」
王朗左右瞧著林清的髮髻,嘴角一撇,內心嘖嘖不停。
——
用過了晚膳,林清將隨身的新月玉佩交給王朗,便拿了陸淵寫得那副字,在當差的帶領下前往書房。
雪落得又厚了些,聽當差的說,撫台稍作梳洗,還沒有片刻歇息就去糧倉里做安排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回來。林清無奈嘆息,心想這朔西離了他隋瑛還真不成了。
片時,林清正在書房裡翻閱《荀子》,門被推開,隋瑛顯然心情大好,林清還未來得及站起行禮,就見他直直朝自己走來,張開雙臂就把他摟進了懷中。
《荀子》掉落在地,林清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見善,你是朔西的恩人!是我的恩人!」
「何必,何必這麼說,這也是我的……」
「此招妙極,怕是這回他們想貪,也貪不下去了!」
先是隋瑛在糧倉里見到了摻雜黃沙的糧草,思索片刻就知曉這定是林清的注意。黃沙雖孬,但能讓糧真真實實地落在百姓口裡。雖說是糧草質量稍遜,但至少能救人命。
「在山,你這樣抱著我,實在不成體統。」林清推了推隋瑛。
「是我唐突了,可是我實在高興得很,你不知這一月我如何度過。」隋瑛連忙鬆開林清,道:「北狄已經偷襲過好幾次,吳將軍都是應了下來,而我卻招呼不了這流民與饑荒,還鬧起了瘟疫,我這個巡撫,實在是當之有愧。」
「內憂外患,換做別人,怕是不及你半分。如今歧王蕭慎、定國公之孫奚越帶兵前往前線,想必已經到了吳將軍帳下,估算日子,後日糧草和各種軍需也會到達。這下,一切都朗清了,你也毋需如此憂心。」林清頓了頓,繼續說:「我知你心憂瘟疫之事,我在路上也略有所耳聞,是以我這次留下來,就是想幫你這回事。林清不才,本家是藥商,自身也是略懂醫術。」
「你當真要留下來?」隋瑛問。
「我已寫了奏疏,午後便八百里加急送去京里了。這一回,我本也是要依聖上的意思,多在朔西,確切說來是在前線部隊上多待些時日,一是看顧歧王,二則是我這個兵部侍郎,也不能總是高坐廟堂,忘了體恤前線的將士們。」
「聖上英明,當真是派來個一個妙人。只是這其中還有一味意思,不知見善是悟到,還是在我這裡謙虛。」
「哦?」林清倏地抬起眼眸,燭光之下,那神態之嫣然,橫波瀲灩的,叫隋瑛的心也是顫動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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