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瑛猜透他心中所想,微笑道:「宋大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等他醒後,你須得親自登門道歉。」
「憑什麼?」奚越怒氣沖沖,「我手下八百來號兄弟,死傷過半,我們這個打頭陣的,為什麼不能分配多一點?」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
「是,你們都講原則,尤其是你隋瑛隋大人,是講原則講規矩的,我跟你說不通。你們這些文官,一個二個滿口的冠冕堂皇,根本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奚越說這話時,目光卻掠過隋瑛,徑直落在了其後默然不語的林清身上。說完就翻身上馬,駕馬離去。
「呵……今兒是什麼日子,甲巳年十二月丁亥日,大凶,不宜出行。怪不得,我這是見了他人之情,就要無端遭他人之罵。隋大人,您倒是處處留情了,可關我什麼事,怎的,文官還是個罪過了?」
林清冷笑,隋瑛轉過頭來,就欲解釋什麼,卻又無從解釋。林清的眼眸很冷,長翹眼睫下,情緒被覆蓋,深不見底。
「你是文,我亦是文。奚越就是那個性子,見善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倒是我心眼小了。」
「我沒那個意思。」隋瑛走上前,抬起手幫林清攏了攏披風,「我在京城的那幾年,和奚家交好,這你是知道的。奚家主事去年逝世,我在朔西沒能趕回去,這兩姐弟怕是對我心有怨意。」
「我看未必。」林清抬眼笑了笑,卻冷得像刀,「要保你在朔西無憂呢。」
「可這如何是好?如今保我在朔西無憂的另有他人,保的太多了,無憂也得有憂了。」隋瑛笑著,不知為何,他很想刮一刮林清的鼻樑,碰一碰他那粒甚是可憐的痣。
「對了,今夜你睡哪裡?我在營中還曾有個帳,是我過去時住的,只是大仗過後,無人收拾,若你不嫌棄,我先收拾一番……」
「林師!」
隋瑛話語未落,風雪裡就傳來蕭慎響亮的聲音。
「王爺。」
兩人一齊望去,蕭慎從馬背上躍下,懷裡還抱著大氅,徑直走向林清,抖開大氅披在了林清身上。
「隋大人。」蕭慎向隋瑛拱手,「我來接林師回營帳。」
林清不禁愣了愣,他並不知道蕭慎做了如此安排,他還沒來得及思索今夜到底如何度過,就只聽隋瑛爽朗笑道,「也罷,還說叫見善去我那裡住呢,正愁我那邊條件艱苦,也沒來得及收拾,王爺的營帳倒是個安生地兒。見善,切記,晚上蓋好棉被,營帳不比房屋,可千萬別凍著了。」
說罷隋瑛也騎上馬,頭也不回地離去,消失在雪夜裡。
林清咬緊了下唇,心裡怎麼想怎麼不對味兒,這人分明遞出了邀約,卻轉瞬間又替自己做了別種選擇,絲毫沒過問過自己心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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