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東方既白,這身子才哭著求起饒來,林清暗恨,自己才是沒瞧清眼前人,素日裡溫潤如水,怎的此時如此殺伐果決,若豺狼虎豹,吃了他個乾淨,叫他昏了天暗了地……
臨近午時,外邊才穿來韓楓報信的聲音,說是午膳預備好了,待用完了膳,下午高子運大人前來求見。
「真倒是叫全府的人都知道我在你廂房待了一夜不說,到午時都不肯出來了。」林清起身,身子疲軟,好似壓了千斤石頭。見他行動無力,隋瑛便起身為他穿衣,梳頭。
「那又何妨?恨不得叫天下人知道你在我廂房裡。何止這一夜,我要日日夜夜。」隋瑛抱了林清,將他放在梨花木輪椅上。林清身子軟得很,懶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
今日是個好天氣,陽光斜斜地從楠木窗棱中透進來,在地上映照出窗紙的紋路,也落得些許在林清面頰上。
輕薄日光下,他看起來輕若無物,靈秀通透。
隋瑛笑了,只覺得他與昨夜床上的媚骨判若兩人。
收拾好,隋瑛親自推林清去西廳用午膳,一路上惹來不少目光。冬日稀薄陽光映照皚雪,兩人皆是輕柔明淨,皮膚都泛起蜜色,分明是饜足了欲。綿綿情意繚繞彼此眉眼間,直至坐到了桌前,眼眸都捨不得從彼此身上移開分毫。
遣了下人離開,這西廳內就只剩二人。
「人都說我林見善是撿了你隋在山離京後的空子,拜在了陸師門下。可後來卻思量當初經過,卻怎麼都是覺得,是陸師先靠近了我,你別說這裡面沒有你的安排。」
一壺岩茶氤氳濃香,暗紅茶湯鮮亮透徹,聞此話語,隋瑛倒茶的手微微一滯。
「晚兒通透。只是安排談不上,意思倒是有的。心中有你不假,倒也是裝了整個大寧朝,一想到奸佞橫行,總是忍不住站出來當了個出頭鳥。儘管那時你蟄伏無聲,到底是憂心於你,便在陸師面前美言了幾句,可陸師說,早就覺得你有經世之才,想和你交好。只是你尚且年輕,且在朝內性子冷淡,怕是和你難有交情。」隋瑛一邊說,一邊將茶盞遞給林清,「晚兒可是怨我多此一舉了?」
「怎會怨,感謝還來不及。那時只是想著,你走了,好可惜。可又難以和你同歸師門,怕是忍不住那顆心。」
隋瑛微笑道:「說了怕晚兒多想,來朔西,我無怨無悔。我這一生,都想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心繫百姓,憂國憂民。」
林清慘澹一笑,「可得當心了,別把官越做越低。」
「為了你,我儘量把官做大些。」隋瑛抿下一口茶,看林清臉上暈開一抹緋色。
「何必要依靠於你?與你相認,不過是難忍……愛意罷了,何來求你庇佑一說?你是個直性子的人,道德標準太高,玩不來和光同塵那一套。而我這些年,看了許多,此前你總問我有沒有信心,遇安,我一向很有信心。」
隋瑛頷首,「是啊,這次,總說想護你周全,一次都未做到。倒是你,為我和朔西帶來一線生機。」
林清伸出食指,慌忙摁在隋瑛濕潤的唇上,「我不願聽你如此說,倒是你心憂天下,我就不憂了?你是做實事的人,如今官場委頓,我們這些人,不及你一二。」
「怎會是那番意思?」隋瑛握了林清的指尖,送進嘴裡,用舌尖輕繞了一圈,林清微顫,忙不迭地收回了手,隋瑛好似饜足般笑道,「是我不及晚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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