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妃去探望那流產妃子,那妃子拉住憐妃的手再三感謝, 說自己出身低微,若不是憐妃時常來瞧她,還指不定被這宮中的下人們欺辱成什麼模樣。如今失了龍胎,想必來日更不得寵。說罷,那妃子已是淚水漣漣。
憐妃卻道, 都是同病相憐之人,來日方長,妹妹還須好生休養便是。在寢殿裡好生安撫一番,憐妃便離了那妃子, 獨自回到觀月閣中。
慶元帝有國事在身,她好不容易得了清淨,又想起什麼, 便差遣身邊的侍女們喚了一宮中護衛來觀月閣樓下,憐妃與那護衛私下交談一番, 又賞了一些銀子,那護衛便匆匆離開了。
「那是我同鄉的一位哥哥,在宮中也好互相照拂。」憐妃對身邊侍女如此說道。
仕女們當然不敢問東問西, 憐妃這人看似柔弱, 實則行事狠戾,有一回被她抓到某位宮女在講當初床塌了的閒話,生生地在五十大板下香消玉殞。是以觀月閣中的宮女太監們對其都有種莫名恐懼, 無人敢對憐妃說道一二。
當然,若是聽話,憐妃的賞賜也是多的。
只是眾人總是瞧不清楚這貌若天仙之人,時常坐與觀月閣的樓台上,遙望遠方。誰也不知道,映照在那雙悲傷眼眸里的究竟是誰的身影,分明慶元帝就在眼前,她的目光卻總是很遠。
也許正是這若即若離的遠,才叫慶元帝如此痴迷。
男人總是愛女子的神秘。
只是這宮中之事向來都是秘聞,而宮外的天下,萬事都在發生。
——
江南,又是一場雪落。
「宋大人,王爺,為國捐輸可以,但您二位比較咱們這些做事兒的連飯都吃不上,那些鹽商,也不是我們能叫就能叫來的。」楊齊澤大剌剌地將腿擱在籤押房的案上,兩眼一閉,把一手帕往臉上一蒙,「下官夙興夜寐,幾個晚上沒睡好覺,還請宋大人和王爺見諒啊。」
說罷,這楊齊澤就頭一歪,打起了呼嚕。
宋知止和蕭慎相視一眼,無奈地走出了知府衙門,登上了回程馬車。
兩人下榻在廣陵驛站已有半月,如今收效甚微,自然沒什麼好心情。一路上,宋知止默然不語,望著窗外雪景,思念邊疆征戰之人,一想到自己籌不到錢,那人缺兵少馬,如何作戰?又偏偏是個急躁性子,念及他在戰場上的安穩,宋知止百般嘆息。
而蕭慎,心底思念著林清,不消林清囑咐,他也一直在暗暗地收集張黨在江南行賄受賄的證據,只是他沒想到,此地竟如此牢固,讓他有心攻門卻鎩羽而歸。
天色漸暗,馬車使出駛過大明寺,塔頂上,皚皚白雪映照最後一絲天光。當天色徹底黑了下來,馬車已經駛出廣陵城,拐上了一條小道。
「怎麼回事?」蕭慎警覺,掀開車幔,「怎麼換路了?」
車夫轉過臉來,恭敬答道:「方才收到了消息,白日下了大雪,說是官道塌方了半邊,只能走這條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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