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淌落,倪允斟攥緊了拳頭。
「他太重感情了,重到輕看自己。」
倪允斟望向林清,顫聲道:「所以辛苦算什麼?有些痛楚,才要人命。」
「我懂你。」無意識地,林清握住他的手。
「你又怎麼能懂我?不過想利用這兩分情罷了。」倪允斟悲哀搖頭,「不過是利用我對他,對你的這份情罷了。」
林清垂首,微不可察地哽咽了一下,再度抬頭,他笑得明朗,「怎麼這麼說,哪裡會是利用,你我志在一處,都是扳倒張黨,共謀大事。倘若是利用,也是彼此利用。可我不喜歡這個詞。」
他很難掩飾自己發紅的眼眶,情真道:「擇之,與你相交,我很幸運。」
倪允斟動情地伸出手,撇去林清眼角的淚珠,「既然是幸運,你又為何如此傷感?」
「是啊,為何?我不知道。」
這一次,林清沒有躲,他讓倪允斟的掌心貼在他的臉頰上,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我自以為有幾分懂你,卻是半分未曾將你看透。你心裡無我,也是應當。」凝視林清,倪允斟平靜地說。
「人是不能看得太清楚的,再親近的人,看透了,也不過是失望二字。」
「那麼,隋在山也未曾將你看透嗎?」
林清不回答了,他依舊閉著眼,感受倪允斟掌心溫度,藉此想像陰暗詔獄當中那靠著牆、等待死亡降臨的男人。就如同他在隋瑛懷裡時,總會回溯於他的記憶,去往多年前的廣陵,看那刀起刀落,血染刑場。
他知道隋瑛說了謊。
因為隋瑛不擅於說謊,他總是漏洞百出。有一回,他在半睡半醒中迷迷糊糊地說,你父親臨死前告訴我,你還活著,他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想,所以我才可以前行如此之久,尋你,等你。
我並非那麼堅強。
他看到了,他們都看到了,那些人的落幕,那些人的離去。可他什麼都沒看到,他只有木棉樹作伴。
是以他愛戀隋瑛,他親近倪允斟。
前者知曉他的過去,而後者對他一無所知。
只是緣份二字,向來人斷定不得。
稍稍平復心緒,林清睜開眼,眼睫濕潤,笑意卻是溫柔。倪允斟寧靜地諦視他,無任何言語。
「所以說,人都抓到了嗎?」是時候切入正題了,林清離開倪允斟的手,問。
「嗯,又抓了兩個,還在審。」倪允斟收回手,淡淡地回答。
林清端起茶盞,小抿了一口,「目前還未有結果嗎?」
「供詞不一,尚分不清真假。」
「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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