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這初春之景,柳枝抽出嫩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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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林清在去年那兩趟子事上受了挫,心緒波動,的確病了一陣。岑長青介紹的郎中給他診脈後,得出氣血虛乏、陽虧陰損的結論來。可與尋常大夫所說的不同,這位郎中卻說,林清不能在家裡養著,而是要勤出門,多走路,多曬太陽。
「可這冷風料峭的,我主子怎麼吹得?」王朗辯道。
林清抬手,制止了王朗的話,起身道:「崔大夫所言極是,往日都是對我護啊護,生怕風吹著了,雨淋著了,這些話我一聽就煩,如今春色正濃,在外走一走,看不出什麼壞處來。」
說罷林清走自顧自地走進花園裡,王朗便在一邊和崔郎中商量抓些什麼藥來熬湯。林清越走越遠,遠到聽不到兩人的聲音。
他說這話,全然是為了擺脫這個崔大夫。這人是隋瑛叫來的,他不得不用,但他此際心裡憂心東州的事情,從江南收的銀子已經快送到了,也不知道那徐無眠辦得怎麼樣。好在朔西那邊進入短暫休戰,有些事也沒有那麼迫在眉睫了。
信件到底是說不清楚,若有必要,便以述職的名頭叫徐無眠回來一趟。他是兵部堂官,他有這個權力。
只是那個趙瑞,身為坐鎮東州的大帥,不和自己這個直屬上司打交道,和巡撫魏勤鬧起了彆扭。那魏勤是個明事的人,知道買戰馬一事須得跟林清匯報,但趙瑞卻是認準了張邈,絲毫沒把魏勤和林清放在眼底。
林清也由他,他越是鬧騰,以後越是由他好受。
只是苦了徐無眠,要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
思量這些事時,林清除卻忙於兵部衙門的事務,也會偶爾去松福寺見倪允斟。倪允斟起初還以為林清會因為聖上的定奪而泄氣,心底還思量了好些安慰的話語,沒想到這人卻是將這事悉數跑到了腦後,就跟沒事人一樣。
「定是又在謀劃些什麼別的,哼,一肚子壞水兒。」
聊了一陣後,望著林清離去的翩翩身影,陽光疏疏落落地投在他瘦削的肩上,倪允斟既是喜歡的緊,也忍不住腹誹。
他知道,在事情有七八成把握時,這人才會挑點零頭來與自己說道說道。
而隋瑛那一邊,許是體諒林清在兵部衙門的繁重工作,舉薦了齊桓出任兵部左侍郎一職責,起初他還做好了和張邈等人因此事而打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這提議很快就在內閣里擬了票,報到司禮監那邊不到一日就批了紅。
於是齊桓這人便連升兩級,從兵部的武選司郎中一躍而成為左侍郎。
這人是林清熟悉的,也是有幾分信得過的,先前在隋瑛那邊提過幾次,說還是個人才,於是隋瑛便記在了心底。大事小事林清拍板就好,有這些吃苦耐勞的人在,他也不必什麼都事必躬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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