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在案!」
除卻這四個字,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連自己的聲音,他也聽不見了。
這是順天城的隆冬時刻,氣溫驟降,小雪轉為鵝毛大雪飄飄灑灑,道路上積雪甚多,多少人都選擇閉門不出,然而這宋知止卻是幹勁兒十足。昨日他正愁無處下手趙瑞,就聽聞魏勤已經入京。他連忙請示林清,三人就在林府會了面。
散雨閣內,燒著溫暖炭火,林清今日還拿出了自己收藏的一套極品紫砂茶具,親手為兩人泡茶。
「人證、物證都在。」魏勤說,「那女子逃出生天后,險些被殺人滅口,還是徐將軍通知了我,我才得以搶得先機。」
宋知止蹙眉:「那女子又是如何逃出的?」
魏勤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林清,只見起低頭品茶,一副等待下文的模樣,於是說:「說是徐將軍的人救出來的。徐將軍早已和趙瑞不對付多時,為了搜集其證據,下過不少苦功夫。」
「那譁變之緣由又是為何?」
「哎,論起這事,傷天害不說,更是丟了我大寧朝的臉面,這,這叫東羌人如何看待我們大寧朝?軍眷被迫賣身投敵,叫人……唉!」魏勤捶胸頓足,嘆息不止。
宋知止蹙眉,不禁腹誹起「臉面」居然比「人命」重要。不過聽著聽著他又疑惑四起,他看向林清,問:「這些事徐無眠將軍一開始就知曉麼?」
「自然是後來慢慢發覺不對勁的。」
「未曾上報兵部?」
「上報了,卻是作風問題。」林清不動聲色地道。
「怕是當時證據不足。」魏勤在一旁道。
「是,摺子都沒個重點的,叫我也不好下手。」
「您哪裡能下手,趙瑞可是張首輔的人!」宋知止氣沖沖地道,可他眼珠子一轉,好似想到什麼,
「說來也怪,徐無眠將軍何必將事情做得這麼絕?那窯子的事是避無可避了,可那譁變,未嘗不能用一種更溫和的方式去解決……」
宋知止方說完,就聽林清一聲冷笑,「單論趙瑞買賣人口辦窯子這一件事,陛下會如此上心麼?而張黨,會就此撒手對趙瑞不管不顧麼?」
魏勤連忙補充道:「宋大人到底還是心性年輕,不曉得這矛盾啊,若是架不起來,是得不到解決的。單論趙瑞辦窯子賄賂東羌商人這事,他大可以做些文章,說那些人不是他強買而來,而是這些人自願賣身的。如此一來,又是你來我往地調察,無止境地推諉,做假之事層出不窮,事情便是這樣一推再推,得不到最終解決了。」
「而譁變則在另一個層面上,影響根基,牽動帝心,須得不容差池地解決,所謂快、准、狠,一劑猛藥下去,先拔了東州的根,至於那些盤根錯節的東西,留下來慢慢薅就是!」
魏勤講完後,再度看了一眼林清。林清似乎對他的解釋很滿意,抬手為他倒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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