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只覺得胸口一口氣提不上來,盯著眼前人,是有怒卻無從發泄。便揪住隋瑛何以知曉他和蕭慎的對話為由頭,道:「那你何必允許他來見我?我身邊到處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倘若真要做你的一隻鳥兒,你何必出門左拐五百米,找那鐵匠打一副鐵籠,把我關進裡邊兒去!」
隋瑛好脾氣道:「我是出於何種目的限制你,你比我更清楚。如今事情將將過去一年,又在天子腳下……算我求你,等時日再長些,等岐王坐上東宮之位,如今聖上年事已高,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只要岐王即位,你要走多高,我便推你多高。」
「你以為我只是為那權?」林清咬唇,雙目灼灼,「一家子的血仇,就這樣不了了之,如今我即使可以走路寫字,也終是無法和那常人一般了。我後半輩子都是個瘸子了,這仇,你叫我放下?」
隋瑛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林清擲地有聲地道:「你是心善,可你不能要求我和你一般心善,我要張邈死,哪怕岐王的事我插不上手了,但我要張邈死,你明不明白?」
隋瑛啞然,躲避林清的視線,淡道:「等岐王即位再說。」
「我討厭死你了!」林清被隋瑛這幅態度惹惱,恨恨地推開他,背對隋瑛躺下,泣聲喊道:「反正你和這一切都沒關係!反正這不過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罷了!如此看來,找你還不如找那個倪允斟,至少我和他有共同的仇人!」
「你,你怎麼如此說?」隋瑛的心猶如被狠狠錘擊,一陣難以消弭的鈍痛。他去掰林清肩膀,「我很難相信你當著我的面提起他,他……他算什麼。」
林清緊閉雙眼,卻流下不甘和悔恨的淚水。這一夜隋瑛被傷透了心,他沒有再像往日那般去哄林清,他只是自己披上鶴氅,踱步到書房裡去睡了。
那一夜,隋瑛和衣躺在榻上,他知道自己在感情一事上雖足夠忠誠和真心,卻總是不如人意。他有不足之處,他很明白,但不至於叫林清在和他自己的床上提道別個男人來。
翌日一早他便去了吏部衙門,林清醒來後找了他很久。他忙到很晚才回來,卻也只是徑直去了書房。
林清手持蠟燭,站在書房門口,火光搖曳在他愁苦的臉龐上,帶著三分相思,七分懊悔。思索再三,林清敲響了門。他知道昨夜是自己過分了。
推開門,隋瑛在燭光下看摺子,他沒有抬頭,直到林清走到了他跟前。
「哥哥…… 」林清想,也許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未發生,他繞過案,來到隋瑛身後,將兩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可隋瑛只是淡淡地道:「夜裡風涼,早些睡。」
「一個人睡不著。」林清附身,在隋瑛耳邊輕輕地呼吸,同時也推了推他,嗔道:「要哥哥陪。」
隋瑛心下一軟,但還是冷聲道:「不用我陪,我只會惹你不愉快。」
林清又推了推他,他還沒這樣放低身段過,就差摟人脖子撒嬌,「哪裡有不愉快,愉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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