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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救的人,卻要他人養。可他如今手腳不便,走路頂多百來步就得歇一歇,若是以往還可以寫字書畫來賣些錢財,可他如現下堪堪能握筆,往日寫得一絕的瘦金體也是歪歪扭扭,入不了眼。

「能做些什麼呢?」他細細思量著,還有那日酈徑遙的話,讓他實在難以釋懷。

張邈從未見過夏炎,怎麼會呢?那另一位摯友,究竟是誰?不會是……不,不可能。他淒切地笑了笑,搖頭推翻了這個想法。

陷入沉思中,連隋瑛走到他身邊時都未察覺。

「你心思太多。」隋瑛摟了他腰,「莫以有限身,承載無限愁。」

林清嘆氣,「你養我一個不夠,又要養一個,不說你有沒有銀子,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

「你都讓我大寧朝堂堂一品大員日日夜夜記掛心頭了,還沒用?」隋瑛捏了捏林清的臉,「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林清笑了笑,「哪裡,你只會揶揄我。只是如今國庫空虛,地方上的稅都收到了明年,我看就是收到後年,也發不了你們的俸祿了。」

「然而該貪的還是會貪,改革是在必行。」林清繼續說,看向隋瑛,「陛下若是不肯置換東宮,改革總是有個說法的吧?」

隋瑛深深嘆了口氣,只是搖頭,難以言語。

大多數君主到了後期總是會失去當初即位時的那般雷厲風行的魄力,他不再擔憂皇位的穩固,而是精通如何享受皇位。任何能剝奪這享受樂趣的因素他們都避而遠之。常人都說是下面人從中作梗不讓君主看到民間真實情況,而實際往往是,是君主自身不願意看到。所以他甘心被蒙在鼓裡,只為求一時心安。

如今隋瑛和程菽要做的,就是在龍身上拔鱗,要讓他痛。

可誰人願意痛?

林清拍了拍他的肩,「既是無法改變,你們總得看到民生,被你們看見,百姓才有生的希望,我聽聞廣西那邊又鬧起了土匪?唉,難啊。」

隋瑛頷首,「再難也要往前走,就我和程菽不夠,但改革最終會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屆時這壓力就是聖上也頂不住。」

「當心啊哥哥,皇帝最是無情。」

隋瑛微微一笑,捋了捋林清鬢角,「再無情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長的。」

「——只是你,」他掰過林清,凝視他道:「勿要憂慮什麼,我隋遇安再窮,養你和這一家子卻是足夠,一個男人養不起家還算什麼男人?」

此話一出,隋瑛又覺不對,暗怪自己最笨,如此不是諷刺他林清不是個男人了?

可林清卻是莞爾,伸手撫住他的臉,笑道:「好,你是頂天立地的男人,為生民立命的男人。不僅要養我,還要養家,更要養這個天下。你憂心我思慮過多,我卻憂心你肩上擔子太重。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至少不要小瞧我這個探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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