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早就燒好熱水了。」隋瑛起身,牽著林清的手。林清平靜地笑著,心卻很痛。他走在他身後,看他寬厚的肩背,那是他曾經的倚靠,是他終生的所愛。只是前者他已動搖,後者則是永不會更改。
在沉默中走過長廊,月光落在彼此身上時,他們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他們也不在一起。對於有些事,他們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
只是不提及並不意味著不存在。
一日陽光正明,隋瑛下朝後在午門前遇見了荀慮,對於這位恪盡職守的錦衣衛指揮使,隋瑛很難說不恨。但他也深知錦衣衛從來只聽從聖命,林清那件事上,荀慮只是一個執行者。
只是當荀慮站在午門陰影下向隋瑛行禮時,向來溫文儒雅的隋瑛也只是淡漠地點了點頭。
「您心中對我有成見,很正常,要論這大寧朝中誰最招人恨,我荀慮說是第二,沒人敢說是第一。您是個心底寬廣的,到底還願意睬我兩眼。」荀慮笑了笑,卻也不失威嚴。
「您不妨有話直說。」隋瑛冷道。
「這世道誰心裡都裝著個人,我們這當聖差的,心裡只能有聖上,卻免不了對他人有所關心。我荀慮這一生未娶妻生子,只視幾名屬下為至親之人。管他們可不容易,我操碎了心。但管別人,對我而言還算是簡單。」荀慮音色漸冷,「要是隋大人管不好人的話,就莫要怪荀慮不不顧禮數了。」
隋瑛心中一驚,「荀指揮使這話我便是聽不明白了,我吏部誰人沒有管好?」
荀慮微微一笑,「您在公務上無可挑剔,可家事上——隋大人,您今兒個就出這個順天城,朝南走,去那松福寺,若是您今兒個去了事態還是如此,那麼也別怪我荀慮刀下無情。」
說罷荀慮揚長而去,隋瑛額間直冒冷汗,出了午門就上馬車,朝城外奔去。而與此同時,松福寺後的木屋裡,倪允斟正仔細聽著林清給他講述計劃。
「三千營里的那個吳晗很重要,」林清的手指尖點在桌上,「要讓他的部下為我所用,這幾個衛所都是關鍵。所謂猛獸易伏,人心難降。要把這些人管服了,只用好處誘惑可不行,要把危險扛在他們肩上,他們不干,便是死路一條。」
「還有徐無眠,他已暗中入了忠王門下,若他有任何起勢,便放出些聲音,說是忠王有這個心思。」
倪允斟撇了撇嘴,「忠王?何故牽連他?」
林清冷道:「你要跟我提什麼善心,我現在就走。」
「好好好。」倪允斟摁了林清雙肩,笑道:「做大事就得這樣,只是,我擔憂那程菽不好對付。」
「程菽把那宋知止的妹子弄進了衙門,若是有異,大可發動人參他。只是他和在山交好,又是肱骨之臣,不可輕易動他。」
倪允斟仔細瞧著林清認真時的神情,越瞧越入迷,他一邊聽著,一邊欣賞著,直到林清講完,幽幽抬眼,「這麼看我做什麼?」
「你知道你現在有多漂亮?我想親一親你。」倪允斟笑吟吟的,抓了林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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