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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張邈只是張了張嘴,又探看一番,心想為何他沒來?

「張大人是在等我麼?」

倪允斟一個側身,便讓出一襲白衣的林清。站在錦衣衛最中央,他猶如沼澤中的一隻鶴,他似笑非笑,諦視張邈。

張邈這才露出滿意笑容。

「是啊,我在等你。」

「等我為何?」林清一步一步走近,倪允斟警惕地跟在他身後。

張邈笑得很是明朗,沉聲說:「冤有頭,債有主,我欠林可言的,我今日要還。可我要還的是什麼,你並不知曉。」

「所以我來了,張大人,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林清轉身朝倪允斟點了點頭,倪允斟凝眉抬手,錦衣衛便出了張府,守護在門,給了兩人一個清淨。

張邈踱步,下至庭院,「你幼年時,我常抱你在懷,逗弄你玩,只是後來我不常去林府了,你父親不讓我去。按輩分,你要叫我一聲張叔,你是我大哥的兒子。」

「可惜了,你我沒這個緣分。」

「是啊,沒這個緣分,畢竟是我把你送進詔獄的,你若記恨我,也是應當。」

林清淡淡一笑,「恨你?不,我只是可憐你。可憐你這個小人物,你什麼都不是,你在林可言的心裡,比不上那兩個人的分毫。」

林清幾乎惡毒地笑,不啻一種報復,他逼近張邈,問:「你很痛心,很不甘罷?」

張邈神情一滯,發白的鬍鬚便顫動起來。

「是啊,很痛心,也很不甘,不知道為什麼……」

他落寞地笑了笑,兀自搖頭,卻在對上林清那與林可言如出一轍的雙眸時,他打了個哆嗦,竟生出了半分癲狂。

「哈哈哈哈哈……」張邈突然仰頭大笑,雙目發紅。死期將至,他索性不再偽裝,大喊道:「很痛心!很不甘!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來吧,叫錦衣衛進來罷!死在繡春刀下,也算我還了夏炎了!」

他如此擲地有聲,卻讓林清哽咽。

張邈潸然淚下,也不看林清,仰天,他似乎對著很遠的地方,自顧自地喃喃:「那時他回來了,他跟我說,他在京里交了兩個朋友,一個叫作夏炎,還有一個,他卻不肯說了。他說,這兩人都是極好的,他願意為他們豁出命去!我好嫉妒,我好羨慕啊!我好想問,大哥,我呢?我在你心中是什麼位置,你也肯為我失了這命嗎?!我多想說,我是能為你這麼做的……因為,因為自打我遇見你時,我就是以你為標杆而活著的!如今你那麼喜歡那兩人,喜歡到我都喜歡了。尤其是夏炎,他日日提他,他說這世間真有這般妙人,他是大寧朝當之無愧的利劍,還有另外一人,他從不說出他的名姓,可提起他時,他總是很憂傷,卻又很快樂……我不明白了,於是,於是我做夢都想見到夏炎,做夢都想見到另一個他不曾宣之於口的人。可後來,那個人出現了,卻是要害死他!我被迫作證,為了那個人,我害死了我的大哥,我也甚至沒能見到夏炎一面,我就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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