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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之後,他在京中一家獨大,他到底不是個吃乾飯的,兵部的、內閣的事都盡心盡力,做得很出色,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對程菽十分不滿。」

「不需要什麼原因,」林清抬眼,所有所思地看向倪允斟,「若他只是要權的話。」

倪允斟輕笑,「是啊,是我多想了,不需要什麼原因,他要權,程菽就是他的阻礙。阻礙就得除掉,就這麼簡單。」

林清嘆了口氣,「朝內無遇安,不可沒有程菽。」

他看向窗外的雪,目光憂愁,輕聲道:「待雪一停,咱們就回京罷。」

「捨得嗎?」

林清環顧這間屬於隋瑛的廂房,搖頭道:「不捨得,可不捨得也要捨得了。」

他攥緊了拳,只要一提到隋瑛,好似一切的憂傷、怯懦都回來了。他不再是那個遇見問題解決問題、決絕而凌厲的林見善,他再度變回那個惶恐不安、汲汲渴求的林安晚。

倪允斟不知道如何安慰,兩人再聊了些細節他便離開。酈椿也上一邊玩雪去了,林清便獨坐廂房,在爐火邊烤手。熱騰騰的火紅,讓他想起幾年前的朔西。那時,他就這樣一邊烤火,一邊等待隋瑛,那時他等到了,如今,他卻等不到了。

數日後,林氏祠堂完工的那一日,林清告別隋夫人,啟程回京。登上馬車時,他回頭望了又望。風雪停了,回首之間,一抹斜陽,數點寒鴉。這座江南城鎮對他意味著太多,他不捨得,卻不看再看,這是他的廣陵,亦是隋瑛的廣陵。

可他還會在回來嗎?

他們二人,都還會再回來嗎?

——

順天城,鉛雲密布。

一盆盆血水從宋府的廂房內端出來,大夫和下人們忙成一團。

宋步苒嚇壞了,她蜷縮在東州女子的懷裡哭。這女子姓周,她喚她周姐姐。自從把宋知止從皇宮裡背出來後,宋步苒每夜都做噩夢,她夢見那板子一下一下地再度打在哥哥身上,也打在自己身上。大抵還是太過年輕,沒見過如此酷刑,更不曾料想那酷刑施加在自己親人身上。少女受了驚嚇,那天的血水不僅蜿蜒到了她的腳下,還流淌到了她的夢裡。

而宋知止,在被診療一段時日之後卻並且突然惡化,就連大夫也不禁納悶,挨板子的人他們也治過不少,也未嘗有人傷重到如此的。

大夫和程菽討論到此事時,程菽凝眉沉思,他也不是沒見過挨板子的官員,五十大板都有人扛過來了,宋知止還年輕,怎麼就傷得如此之重?

他問:「知止先前在朔西時受過重傷,又在江南九死一生,會不會是落下的病根兒?」

大夫點頭又搖頭,「有這個原因,但也不僅僅是,還是那些人下手太重,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那些行刑侍衛和宋知止無冤無仇,沒有任何由要取他的命。又聯想事情經過,程菽心中生出許多不好的猜測。

可現在他顧不得糾察原因,宋知止徹夜高燒不止,命懸一線,宋步苒從宮裡回來後茶飯不思,為哥哥憂心。程菽雖知這其後一定有某人的手筆,可他卻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調查。

這時已是深夜,周姓女子照顧宋步苒睡下後就去照顧退了燒的宋知止了,程菽踱步在這座熟悉的庭院裡,內心沉重。不知不覺,腳步已經帶他來到了宋步苒的廂房外。按照禮數他如此來尋她實是有些不妥,可他內心又對她放心不下。

叩門後無人應答,他心想便是睡了,門應時地打開,程菽跨過門檻,繞過屏風,隔著一道紗簾,沉默地站在宋步苒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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