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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隋瑛就是在這個地方跪了三天三夜將自己跪回來的,林清走到了廣場中央,寒風呼嘯而過,猶如鬼嗥。他靜立片刻,想起隋瑛,鼻尖發酸。

收束心情,林清決定去求見程菽,隋瑛不肯給他寫信,他能在程菽那裡討要到隻言片語也好。只是宋知止這件事在林清心中留下了另一道悔恨,他當然知道這件事中有蹊蹺。

二十大板絕不會取走一個年輕官員的性命,唯一的解釋就是,在行刑過程中有人做了手腳。

林清在聽完倪允斟的講述後心中就已經有所猜測,只是猜測畢竟是猜測,他拿不出任何證據,更何況,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蕭慎已經重用齊桓許久。

不能再亂上添亂。

林清睜開眼,轉身走出這片廣場,風雪迷茫了前方路,他的神色卻異常清明。翌日下午,他來到了程府求見,這還是這一年多時日內,林清頭一回來單獨會見程菽。

程菽說不上冷淡,但絕非歡迎,他以無可挑剔的禮數招待林清,反倒讓林清不自在起來。

「程大人,宋大人的後事……」

「由他妹子在東州操辦了。」程菽回答得極快,林清訕訕地垂首。

兩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程菽無話對林清說,這種沉默對林清不啻為一種變相的折磨。

「那麼在山……他……還好麼?」

鼓足了勇氣,林清終於問出了口,然而他卻羞怯而膽小地注視地面,根本不敢抬頭看程菽。

可程菽沒有回答,林清壯著擔子瞧了他一眼,果不其然捕捉到了那一抹嘲諷的微笑。

罷了,只要能得知有關他的消息,再多的羞辱他都能夠承受。

程菽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熱茶,目光便掠過林清看向門外了。

「廣西乃窮苦瘴疫之地,在那裡,又能有多好?」

林清神色微動,好似不想讓林清好過一般,向來秉持良知的程菽也失了態,他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初時過去便染上了瘧疾,毒蟲又多,遲遲不能好,後來剿匪中從山崖跌落成重傷,躺了足足一月才醒來,醒來就又是夙興夜寐,忙於當地的農務收成……」

「廣西多崇山峻岭,聽聞皂靴都磨破了好多雙,土匪和土官都是叫他不得安生…… 」

程菽欣賞痛苦是怎樣將林清攫住。林清已經臉色發白,他的手不得不捂在胸口,來維持情緒不至於崩潰到在程菽面前哭出聲。他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發出喑啞的哭腔,於是他閉口不言,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官服上。

程菽冷笑一聲,他問:「可是,這不是林大人一開始就可以預見的麼?林大人智慧過人,對在山也有我們這些旁人難以深入的了解,既然做了,又何必在這裡流淚?」

程菽起身,「要說流淚,是我程隕霜該哭,哭自己的友人,哭自己的學生,你呢?」

冷哼一聲,程菽拂袖而去。林清吸了吸鼻子,沒有回話,只是支撐自己站起來,朝程隕霜離去的方向行了一禮,便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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