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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啊,冬天就快過去了,春天還會再遠嗎?

這一年開年,林清在順天城置辦了一座新宅子。這座宅子靠近法華寺,地段繁華,豪闊氣派。那金碧輝煌的屋檐,鱗次櫛比的琉璃瓦,來往之人見了這座宅院無不嘖嘖稱道。而當那大門處掛上顯赫的「林府」而字時,對這所氣派宅院的稱道又變了一副味道。

府內張燈結彩,夜夜笙歌,時常有不知名的客人來往其中,都是奢輿華服的達官貴人。百姓看在眼裡,怒在心裡。眾臣則是對這喧囂的一隅虎視眈眈,沒良心的嫉恨為何自己不在邀請當中,有良心的則是敢怒不敢言,就等著一個合適時機發話。

府內庭院中,春花盛開,一座小紅樓之上,林清憑欄倚靠。

喧鬧已盡,沉靜一片。他從不在這宅院裡休憩,每當和那些藩王結束見面,他便吩咐下人安排一輛馬車,將他送回原先的林府。

可今日,在黃昏時刻,他卻很想一人登高,眺望遠方。

「晚日寒鴉一片愁,柳塘新綠卻溫柔。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腸已斷,淚難收。相思重上小紅樓。情知已被山遮斷,頻倚闌干不自由。」

念著稼軒的詞,他憑欄遙望,他知道要不了多長時間,這片天光,就會暗淡在一天的結束時刻,黑夜降臨之後,他林安晚,便可以心安得地思念隋瑛了。

料峭春風吹酒醒,林清在微醺中清醒了些,他努力不去在意胸口的悶堵,以及肺腑間時不時的刺痛。他攏了攏身上的極品白狐毛披風,此際,多虧那些藩王,他已經窮盡奢華。

林清在風中閉了眼,嘴裡喃喃念著一些詩詞,念著念著,又笑了起來。

「笑得這麼好看,日後要多笑。」身後冷不丁地傳來聲音,林清是頭也不回,笑意更盛了。

除了倪允斟,沒人可以如此行動自如。

從身後攬過一雙手來,自後將林清摟緊了懷裡。背上傳來倪允斟熾熱的溫度,林清閉著眼睛,朝他側抬起頭。

「喲,還當真以為我見了就要親,你今日喝了太多酒,我才不親你。」

「好。」林清睜開眼,又轉過頭去,笑吟吟地說:「不親就不親。」

可倪允斟將他在懷裡一轉,就叫他面朝他了。倪允斟湊近,仔細端詳林清的臉,在這抹沉靜當中,突然多出了好多他看不清的情緒。

林清如水的眸子裡映出他迷茫神色,林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做什麼了你!還看不夠?」

「看不夠。」倪允斟摟了摟他,說:「怎麼都看不夠。」

林清咽了咽嗓子,說:「那你儘管看。」

倪允斟扯起嘴角,費解地問:「那些人遲早會通過馮延年搭上齊桓,有了成王這個先例,這一切不過都是時間問題,你又為什麼如此著急?還把自己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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