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噁心。」
兩句話幾乎同時出口,西爾芙回過頭望向德拉文,眼裡有些驚奇:「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難道不是嗎?烏鴉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生物。」
西爾芙打開窗子,將受傷的烏鴉小心翼翼地捧了進來:「可在我看來它只是一個需要被救助的小生命。」
少女低下頭,用指腹蹭了蹭烏鴉油光水滑的頭頂:「你知道嗎,事實上,烏鴉在東方被稱為祥瑞之鳥,是帶來幸福的鳥。」
德拉文蹙起眉頭:「它?祥瑞之鳥?這噁心的黑色?」
西爾芙抬起頭略帶詫異地看著他,並不明白他怎麼會對烏鴉抱有這麼大的惡意:「關於烏鴉的顏色,東方有一種說法,他們認為烏鴉的羽毛並不是全黑的,只不過因為人體眼球的結構只能看見這一種顏色罷了。」
她說著把烏鴉高高舉了起來,在頂燈的照射下,鴉羽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七彩光暈:「你看,實際上,烏鴉的顏色是五彩斑斕的,就像彩虹一樣。」
就像彩虹一樣……
這一席話在德拉文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感覺自己從小塑造而成的價值觀在此刻被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拉扯著。
「噁心的德拉文!烏鴉一樣的德拉文!」
「天吶,他要過來了!快走開!別讓我們沾染上你的晦氣。」
「怎麼會有人給你取名叫德拉文,真噁心!像烏鴉一樣!」
無數的石子和泥塊砸在他的身上,可他那時太過年幼,並不懂得如何豎起尖刺保護自己,只能徒勞地蜷縮成一團,企圖以此來抵禦外界的傷害。
「德拉文。」
他聽見少女的呼喚,呆呆地扭過頭,只見她面容沉靜,舉起的左手上駐足著那隻被她救下的烏鴉,暖黃的頂燈給她的金髮籠罩下一層淡淡的光暈,竟透出三分說不出的神性:「只有那些無知的愚昧之人才會抱有這種偏見。」
隨著「咔嚓」一聲巨響,德拉文感覺從出生以來就深深鐫刻在骨血里、名為自卑與扭曲的怪物正在迅速分崩離析。
心頭的輕快感蓋過了一切,甚至生出了些許滅頂般的惶恐感。
可他願意抓住這一切。
帶著這幾乎讓人目眩神迷的心情回到了第二車廂,德拉文推開門,看見屋內的場景,像是被兜頭澆下了一盆冷水。
一整日的神經緊繃,讓車廂內眾人的精神狀態都到達了臨界點,年幼的孩童在母親懷中哭泣著,母親低聲勸哄著,面龐疲憊而麻木,兩個男人為了一點口角糾紛扭打在一起,怕被波及的年輕女人後退了兩步蜷縮在角落裡,臉上的表情痛苦又無助。
喧鬧聲、爭吵聲奏成了一曲眾生皆苦的地獄樂章。
西爾芙注意到了坐在這幅鬧劇中央的列車長一反常態地垂著頭,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的手掌,在那攤開的掌心裡,仍未癒合的傷口正汩汩流淌著鮮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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