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涼的雨,恰好落在鎖骨上方。
孟韻瑟縮了一下,猶豫又像自言自語,道:「認識的。或許是……謝大人的別號、我也不清楚。」
不管臨帆是號還是字,都是謝輕舟無疑。
否則,何大夫不可能破例為她看診,還連診金都不收。
孟韻清楚,但她心裡生出了一絲抗拒和固執,好像不知道「臨帆」,就能與謝輕舟拉開一些距離。
看不見的情愫就像這黑暗中的雨一樣,一旦滋生,晚上雖然只聽得見下雨,一旦到了白日,無處不濕。
她管不了別人,但能管得住自己。
孟韻想得很清楚,她的的確確得與他拉開一些距離。
儘管她才說過要與焦文俊好好招待謝輕舟,但孟韻心裡依舊在默默祈禱。
下次最好別碰上了,謝大人。
檐下燈籠在風雨中搖搖晃晃,冷颼颼的寒意中漂浮著一籠又一攏的暖意。
二人走出何氏醫館一段距離,謝樓追了上來。
謝樓跑得氣喘呼呼,手裡捧著一個漆黑的盒子,撐傘擋在了二人面前。
不等孟韻問話,謝樓搶先一步道:「孟娘子,這是何大夫托我轉交你的丸藥。他方才忘了給你,說是對身子有益,服之可調理肌體,於秋寒之日養身最有奇效。」
方才何大夫連診金都不收,如今還讓謝樓追出來給她送藥,孟韻實在不好意思收下,連連推辭。
「樓郎君快拿回去吧,我實在不便收下這東西。」
孟韻說完就拉著青麼,側身欲從謝樓身旁出去,謝樓早有預料,把盒子往青麼手裡一塞,人便往回跑了幾大步遠。
「孟娘子收下吧,我也是受人之託。往後喚我阿樓即可,我可當不得孟娘子一聲「郎君」!」
接著就是鞋面濺起雨水的「噠噠噠」聲,謝樓一溜煙跑回了何氏醫館。
青麼摟著突然就到手上的盒子,看著謝樓利落逃跑的身影,不厚道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孟韻赫然,不敢看青麼的臉色,悶著頭一路回了客棧。
如今時日尚早,她還不知道,有的人從第一眼見到,就已經拉不開距離。
*
何大夫雖然是救死扶傷的大夫,為不少窮人義診,治好了許多百姓,但白送如此金貴的補藥一事,他還真沒做過。
謝樓冒雨回來,抖落了肩膀和頭上的雨水,朝謝輕舟回稟道:「郎君,差事已經辦好了。」
「做的不錯。」謝輕舟淡淡地誇了一句,接著道:「下去歇著吧,明日准你一天假。」
「多謝郎君!」謝樓朗聲道,旋即躬身告退。
何大夫看著面前氣定神閒,喝了一晚上藥茶的人,信步上前坐下,拎了拎桌上的茶壺。
沉甸甸的,壺水晃蕩之聲悶悶,根本沒倒幾杯。
喉間發出一聲輕笑,何大夫忽然面朝著謝輕舟,雙指敲了敲桌子。
看書的男子驀然抬頭,不見絲毫被打擾的不耐,眉眼俊朗深邃,燈火葳蕤,雙眸燦如星辰。
世間難得才貌雙全,偏偏謝二郎全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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