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大夫的賀禮送到了衙署,但酒席卻沒吃到。謝輕舟大掌一揮,叫人去酒樓買了一桌菜,布置在醫館後堂,既是餞行,也作宴請。
席間,何時大夫難得喝了幾杯熱酒,他雙目微紅,含笑看著眼前這對璧人。
「當日我便知道你二人緣分不淺,本以為今生能成個知己好友,卻沒想你們還有這等緣分。」
孟韻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輕舟起身給何大夫的酒杯斟滿,「何叔,韻娘臉皮薄,您多喝些。」
何大夫擺擺手,「臨帆,這哪裡是笑話?你說你這些年始終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才成婚,我這是替將軍和老夫人高興!」
何大夫說完便悶下一口酒,謝輕舟也跟著喝了一杯,面上喜色逐漸收斂,神情變得鄭重。
孟韻捏了捏他的胳膊,心裡有些擔心。
謝輕舟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何大夫喝得興起,一時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沉浸在往日金戈鐵馬的歲月里,神情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謝輕舟夫婦是來同自己告別的。
何大夫像是真喝醉了,絮絮叨叨道:「臨帆,長安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咱們誰也不知福。我想,或許會變天吶。若真有那麼一天,何叔還在醫館等你。」
說完,何大夫頭一歪,便醉倒在桌上。
何大夫倒是睡著了,萬事不愁,桌上留下來的兩人心裡卻各是滋味。
孟韻回味著何大夫嘴裡的「變天」二字,又想到長安回程在即,眉間露出一股憂色。
謝輕舟看了她一眼,喚來僕人將何大夫扶回屋中,攬住孟韻肩頭,讓她靠在自己胸前。
「別怕,何叔說笑呢!我和輕熙小時候也常常被他編的鬼故事嚇哭。」
長安變天可比鬼故事嚇人多了,謝輕舟這樣說,是不希望孟韻提起為那些有的沒的焦慮。
孟韻點了點頭,靜靜靠在謝輕舟懷中,聞著隱隱的草藥香氣,安心地閉上了眼。
「和郎君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謝輕舟一笑,收緊了環抱她的力道,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髮絲。
何叔出生行伍,對這些方面一向敏銳。所以他說「變天」,很可能真會發生。
不過眼下他身在蘇城,懷裡又抱著孟韻,謝輕舟心裡竟只有得過且過的想法。
長安諸事,容後再議吧。
要不說美人鄉是英雄冢呢。
*
何大夫宿醉,加上年紀大了,哪怕睡前喝了一大碗醒酒湯,清早起來仍頭疼得緊。
謝輕舟攜了一本藥經,雖然只有半部,何大夫仍覺驚喜,愛不釋手。
頭疼也一下子沒了。
如此厚禮,何大夫聞弦知雅意,略略翻看,過了興頭便問,「說吧,要何叔替你做什麼?」
「何叔明鑑,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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