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看見她醒了，便走到她的床邊坐下。

她將手貼上少女的額頭，感受到少女僵硬的身體，她狀似毫無察覺的揚起一抹溫柔笑意。

「還好，燒已經退了，不然還不知道你什麼才能醒過來。」

「什......什麼燒......我發燒了？」

少女一臉茫然，她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她的腦海里一直都是那天夜裡恐怖的鬼臉。

唐雅嘆了一口氣，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她將少女的手握入掌中，輕輕揉捏。

「你前幾天晚上感冒發燒了，一直陷入昏迷，好像被夢魘住了，怎麼都不醒。」

「這已經昏迷三天了。」

說完，她看了少女一眼，不經意的放開她的手。

顏棠聽著唐雅的話，看著對方臉上無奈又擔憂的神情，不似作假。

她不禁動搖。

但是那晚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真實了，記憶猶新。

她捏緊了手，頓時覺得不對，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

眼前的手指白皙柔嫩，十根手指似嬌嫩蔥根，纖細光潔。

指甲蓋兒圓潤整齊，可愛極了。

她怔怔的看著，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那晚手指扣在地上鮮血淋漓的痛感消失不見，白皙的手上不見一點兒血痕。

唐雅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少女恍若未聞，匆忙掀開被子，被子下兩條光潔勻稱的腿併攏在一起。

她的視線落在腳踝處，和手一樣，那裡的皮膚光潔細滑，看不出一點兒血和傷痕。

她動了動腿，沒有一絲痛感，那種鑽心的疼痛仿佛從未出現過。

「是夢......」

她喃喃道，滿臉迷茫，像一隻迷路的小羊羔。

唐雅等她看清楚了，才替她將被子重新蓋好，遮掩住眼中的情緒，她說道：

「是做夢了嗎？校醫說，你就是被噩夢魘住了才會醒不過來。」

顏棠抬起頭，看著她，對方溫和的臉和那天夜裡的冰冷殘忍的臉重合在一起，又分開。

「好像......是夢......」

她說道。

唐雅伸手摸摸她的頭，「是，是夢，你可能做了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夢。」

少女沒在說話，坐在床上有點兒發呆，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唐雅也不催她，她靜靜的守在少女的身邊，看向少女的隱晦的目光中帶著難以捉摸的情緒。

她不知道接下來做的對不對，但是她只知道她必須要這麼做。

她已經忍不了了，她也不想再忍了。

......

顏棠醒來時，才凌晨四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