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語心裡一痛，感覺有什麼話呼之欲出。

她用力掐了一下指尖，才反應過來，有些話根本不是那麼輕易便能說出來的。

「棠棠，我怎麼能不管你呢，我相信你的。」她笑著說道，笑意中卻滿是苦澀。

「可是......即便你相信我，不相信我的人還是有很多......」

「你也聽到了，在外面，他們都是怎樣議論我的......那麼多聲音.....我都快以為自己真的是他們所說的那種人......」

女孩苦笑的樣子，讓程語只覺得舌尖泛苦。

她站在那裡，相比女孩，她更像是那個無助的人。

「棠棠！你別這樣想！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她咬牙，眼底都是憤恨，「都是那群人不明是非！胡編亂造！」

想起在小飯館裡，其他人是怎樣隨意議論編排顏棠的，她就覺得自己心中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升騰了起來。

「大不了！我再去抽他們一頓！」

說著，她竟真的要轉身尋去。

好在顏棠急忙拉住了她。

「語語，你別衝動。」顏棠的臉上浮現了幾絲感激，同時又有些無奈，「事情都發生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們要那麼說，我也阻止不了，就讓他們說去吧，大不了，我不出去就是了......」

程語被顏棠拉著，自己的手被女孩握在手裡，明明期盼已久的肌膚相親實現了，但是她的注意力卻完全無法放到其上。

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女孩委曲求全的臉上。

女孩雙眼低垂，纖長的睫毛蓋住眸子裡無限的憂愁，往日燦爛嬌媚的臉上都被難過和低落籠罩。

程語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對方的所有情緒都能輕易牽扯自己。

她從沒見過女孩這樣無助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在她的印象里，女孩總是笑容燦爛如驕陽一般，偶爾嬌媚如絲，調皮又可愛。

讓人沉淪之間，只想將她好好捧在手心裡。

她合該是永遠快樂、無憂無慮的。

但是現在的她，卻因為她犯下的錯誤而產生了失落的情緒。

「棠棠，你不要這樣說......」

她說不出別的，只能這樣安慰女孩。

兩人之間難得有些沉默。

漫長的沉默在寂靜的房間裡流淌，程語幾乎產生了她和顏棠回到了剛認識時的關係。

那個時候，她還極度討厭顏棠，將對方當作假想敵。

還想要費盡一切心思將顏棠比下去，揭露她的真面目。

那個時候，兩人之間的沉默只會讓她覺得舒適和安靜，不像現在，只是短暫的沉默，便已經讓她難以忍受。

好在這種沉默並未持續太久，桌面上的手機適時震動起來。

她拿起手機，說道：

「棠棠，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完，她逃避般的走了出去，不敢看向女孩透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