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蒼玄身上似深不見底的修為，正逐漸流逝，點點金光順著他的掌心導回大樹之中。

結合他口中那句「枷鎖」。

不難想出原因。

不周山靈力濃郁，方竹卻受不周山結界禁錮，堂堂山神只能分身出去。想必蒼玄也一樣，這結界和裡面的人的能力有關，能力越強，結界隨之越強。

看著蒼玄反芻出來的靈力，滋養著這棵並非凡物的大樹，她很想問這是什麼……可每每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一陣靈壓壓得她胸口血氣翻湧，嘴角要溢出的字被莫名地噤了聲。

估計觸及了什麼禁忌詞……

罷了，她這種小妖，可不想知道太多事情。

隨著時間的過去，本來悠哉游哉的姜至這會都有些擔心，至少一柱香的時間了，這大樹如同無止境一般在「吸收」著蒼玄的靈力。

而蒼玄臉色開始有些泛白，本就瓷白的臉龐上冒出綿薄的細汗，身後那饕餮的紫色虛影開始浮現，手連接樹幹的地方青勁爆起，指叩之處樹皮被深深嵌入了五個指印。

「你快停下來！這樹有些古怪！」姜至越見越心驚，閃現過來，正想一把掰開蒼玄那「粘在」樹幹上的手。

「別動。」

蒼玄瞳孔微縮，趕忙喝止住。

「你待在一旁就行，祂會傷到你的。」

「可是你……」

「我沒事，要離開不周山，我至少要降到分身或以下的實力，這不止是對我的試煉，更是天道對人族的保護。」

蒼玄細細感受手中的靈力流逝，似乎身體裡的力量隨著消散，愈發回到當時阿止的感覺，吞噬的欲望更加降低，本能被壓制，但是也更像人。

「這是好事，快了。你再等我一刻鐘。」

姜至見蒼玄的臉色愈發蒼白，但他嘴角勾起的微笑說明他心情不錯，不由得挑了挑眉。

痛並快樂著？

「就等你一下，再失控我就要上手了！」

「好。」

見蒼玄鎮定回答，姜至嘆了一口氣，再等等吧。

好在蒼玄預判的沒錯，一刻鐘後，大樹似乎吸飽了，停止了搖動，對比之前的參天大樹，這會更加龐大，展開的枝椏爭相恐後地生長，堵死了洞頂的天洞，洞內瞬間暗了下來……

蒼玄扭頭，目光灼灼，這會姜至感受到他身上柔和下來的氣息……

「走吧，是時候帶傻侄孫回去了。」

「好。」

兩人並行緩緩走出洞外，一前一後同玄色長袍，眉眼對視間，比之前更加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