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十分鐘，她都快睡著了，忽然一個溫熱的身子再度靠過來，她迷迷糊糊把鬧彆扭的人拉得更近了些，只聽見一句輕輕的悶哼聲，旁邊那個原本還有些僵硬的身體便軟了下來，胳膊也被抱住了。

「別生氣了，睡吧。」她輕聲說。

——

周一早上，齊聿等人和村民紛紛趕到法院，此時旁聽席除了她們之外，還有一大批媒體人員，舉報對方律師做假證的消息一出，全社會的風向徹底扭轉。

而此時，對面被稱作「機關槍」的律師，嘴繃得很緊，看起來說不出話，旁邊被告位上還坐著一個梳著背頭的男人，表情十分不爽。

待法官敲槌宣布開庭，眾人的視線紛紛集中在台上。

韓律師先開口對法官說：「我方已找到最新證人。」

法官點點頭，示意證人可以出庭，緊接著法庭的們被輕輕推開，田韻身著一身黑色西裝走了進來，與平日消沉樸素的樣子大為不同，如今多了幾分堅定和幹練。

「這位是成羽集團的前員工，也是負責化工廠核心項目的首席研究員，田韻女士。」

韓律師此話一出，旁聽席的記者紛紛把鏡頭對準田韻。

接下來雙方律師開始向證人提問，韓律師先問道：「據說您在辭職前被前公司鬧了矛盾，請問是什麼矛盾？」

「他們想讓我修改物質分析表，以此來否認新物質的一切負面影響，比如致癌和誘導細胞變異。」

韓律師拿出來兩張表，遞給法官，「這是物質分析表和排水管道路線圖。」

「請問該物質之前有致癌的病例嗎？是怎麼處理的？」

田韻看了眼被告位上的男人，「二十年前管道所經過的一個村子集體患癌，但當時該物質還沒有完全被定性，國企期刊上也沒有相關的深入研究，所以鑽空子以賠償的方式掩飾了過去。」

「也就是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懷疑該物質有致癌的可能，仍然排放污水，是這樣嗎？」

「是。」

韓律師話鋒一轉，「請問，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出真相呢？」

齊聿頓時一驚，這個問題太刁鑽。

只見田韻一聲冷笑，緩緩說出更為隱蔽的事實，「我十歲的時候參加了由成羽集團舉辦的兒童智商測驗，當時以為只是一個競賽，拿到了第一，以為會得獎之類的，結果把我送到了表面是培訓機構，其實是單獨給他們培養人才的集中營，裡面全都是跟我差不多年齡的孩子。」

「我父母不願意，他們便處處阻撓，以我父母的人身安全來威脅我，當時還小，反正都是學習，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