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鄭夫子屋子時,清荷隱隱聽見最後那間屋子傳來怒罵聲。
因著隔得遠,清荷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倒是她身邊的白芷和陸離聽見屋子裡傳出來的聲音,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一步一步走近,那屋子裡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周清文,我讓你寫文章,你寫的都是些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教了你這麼久,一絲長進也無,山鄉還說你是個難得的人才,我看你是個難得的庸才還差不多。」
說話的顯然就是那位鄭夫子,也不知清文寫了什麼讓他那麼生氣。
「夫人,讓我進去教訓教訓那個鄭夫子,他怎麼能那麼說少爺。」白芷臉上是藏不住的怒氣,拳頭捏得咔咔響。
……
清荷沒有白芷那麼氣,她現在不知道清文寫得如何,也不了解鄭夫子的為人,沒辦法只憑一句話就判定是鄭夫子的錯。
嚴師出高徒,這位鄭夫子話說得難聽,也許心是好的,她先聽聽看,若是心好嘴毒,讓山長提醒一番便可,若是嘴毒心也毒,她不會讓弟弟白受委屈。
隔了一會,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出:「還請鄭夫子指點。」
這是清文的聲音,清荷不由心疼,便是隔著門,只聽聲音她也能感受到弟弟低落和難過。
「哼!你如此蠢笨,指點了也沒用,只會浪費我的時間而已,我聽說你家裡是做生意的,生意好像還做得不錯,你不在家跟父母數銅錢,來縣學湊什麼熱鬧,沒得髒了縣學的地。」
男子滿含不屑鄙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清荷的耳朵,她蹙緊眉頭盯著傳出聲音的房門,怒氣漸生。
這是說的什麼話?學生有心向學,夫子不僅不教,還批評到了學生父母身上,言語間的嫌棄,她在門外也能感受到。
清文死死捏著拳頭,說他可以,不能說他爹娘,他家的生意更是姐姐的心血:「夫子慎言,我家做的生意清清白白,不偷不搶,如何會髒了縣學的地?」
鄭夫子瞥了清文一眼,眼裡是明晃晃的鄙視:「士工農商,商人只會追名逐利,一身銅臭,縣學是高雅的學習之地,你們這些人可不就是髒了縣學。」
「更別說你家的生意還是你家姐姐做起來的,一個婦道人家,不在家中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整天在外頭跟男人攪在一起,簡直有傷風化!」
清文最敬佩姐姐,如何能忍受別人這樣說姐姐,他猛地抬頭,對著鄭夫子怒目而視:「夫子別太過分了,若夫子再胡言亂語污衊家姐名聲,我就不客氣了。」
鄭夫子被清文的眼神唬了一跳,他誇張地鬧起來:「你要怎麼不客氣?你是要罵我還是打我?」
清文咬著牙不說話,雙拳握得緊緊的,他是學生,夫子的教育該他受著,這不代表他的家裡人也要連帶著受氣。
鄭夫子將顫抖的手背到背後:「好你個周清文,我好心好意指點你文章,你感激不說,不過是說你幾句,便這般頂撞我,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夫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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