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譚玉嬌也不是愛多話的人，能保證病人的隱私，私密性好點，村里那些去看病的女人，心裡能放得開些。

這幾日天氣好，昨日是晴天，今日又是暖陽高掛。

清荷一出院子就望見天邊的紅霞雲，俏皮活潑的太陽，努力地往上爬著，眼見著差一點就要跳出雲朵的遮擋。

早起見到太陽，這一天便有個好的開頭。

冬日的太陽比夏日的太陽可愛，性情也更溫和，只要冬日裡有太陽，每家每戶的人都在太陽底下曬著太陽。

早飯後，清荷先去看了看沈南星的情況，女學旁的房間不遠處有兩個護衛盯著，這是昨夜清荷叮囑陸離的。

沈南星剛開始在村中行醫，病人又都是女性，清荷擔心有些臉皮油厚的漢子會來玩鬧，便叫陸離安排兩個護衛，防止有人搗亂。

清荷沒有走進去看，她在外頭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就回家了，她若去了，病人難免覺得不好意思。

保護病人隱私，人人有責嘛。

回到家中，見到顧氏穿著利索的衣裳，冒著薄汗歸來，她身後跟著直不起腰的李氏和楊嬤嬤。

顧氏走在前頭，老太太神采奕奕，昂首挺胸，十分有精神，後頭的楊嬤嬤和李氏就不成了，喘著大氣走一步歇一步。

清荷疑惑地眨眨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出去一趟變這種畫風了？

「祖母，你們這是做什麼去了？」清荷如今肚子大了，不敢上前去扶，就讓百合和白芷去扶幾位老人。

顧氏對走近的百合擺手：「別管我，你去看看楊嬤嬤和親家奶奶吧。」

說著，顧氏走到清荷跟前笑道：「村里空氣好，依山傍水的，我這把老骨頭許久沒動彈了，早上出去活動了一下。」

李氏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台階上，喘著氣道：「哎喲！你那可不是活動，村前村後爬上爬下，一刻不帶停的，可把我給累壞了，跟年輕時候下地搶收一樣累。」

「今兒這一場下來，身上得痛好幾天，我說虎子她奶，你要活動就在村里散散步得了，別回頭把你摔著。」

「不會的，親家奶奶不知道吧，我家老夫人年輕時候上過戰場殺胡人，對老夫人來說，這一番折騰可不就跟散步似的。」百合扶著楊嬤嬤走上前，楊嬤嬤挨著李氏坐下。

聽說顧氏殺過胡人，李氏捂著張大的嘴巴好一陣驚嘆，直說陸承澤當將軍就是隨了陸家的長輩。

「奶，你也去活動了呀？」清荷笑眯眯地問李氏。

李氏撫著胸口：「我打老遠看你祖母和楊嬤嬤蹦躂得厲害，怕她摔了，就跟在她後頭盯著，結果你祖母非讓我跟她一塊蹦躂，我都這歲數了還有啥好蹦躂的。」

「唉，老了老了，你爺爺走後，家裡的重活累活都是我干，不是我吹，那會我挑著糧食跑起來比村里那些漢子還有勁，現在不行了，老胳臂老腿的，抬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