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幾乎懟在了臉上，路語知掐了掐手心，紅唇微揚跟著附和：「導演怎麼回事，工作不認真扣工資哦。」

當事人輕飄飄一句話過去，導演也沒有不給面子的道理，接下來的提問順利進行。

只是兩桌的氣氛都壓抑到了極點。

「裴林之你什麼意思？」攝影機剛關閉，路語知就迫不及待拉著罪魁禍首走到旁邊，報臂質問。

他們所處的地方用東北話講是犄角旮旯，屬於被牆壁擋住的地方。

周圍很黑，僅有半圓的月亮倚在上方，裴林之單手插兜，半靠牆壁。

「怎麼，敢做不敢當？」

他的聲音冷的像冰窖，舌尖勾著牙嘲諷度拉滿：

「是你自己嚮導演提出加這個環節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月色朦朧，勾勒出裴林之頎長身形，他單腿支撐著牆壁，從兜里掏出一盒煙，一瞬白煙飄散，只剩猩紅。

「想買同名不同命的通稿？出道時就發過一次，再發一遍不覺得很沒新意？」

「那又怎樣。」路語枝滿不在乎扣著甲片上的鑽石，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你不覺得這個提問很有意思嗎？許多人都為之震驚，特別是她大學四年的室友，驚訝的表情可不像裝的。」

她越說越有理，到最後也學著裴林之靠在牆上，從他口袋裡抽出一根點燃。

沒抽，只是任由燃燒。

瀰漫的煙霧裡，路語枝熟練彈了彈菸灰，繼續說：「別看陸知魚小學生穿搭，單拎出來一件可都是上千元的輕奢。」

「你說，陸知魚是不是傍了個老男人啊？」

暗示性嘲諷性拉滿，裴林之吐煙的動作一頓，下一瞬菸頭落地，被球鞋碾碎。

「好像誰沒有一樣。」跺了跺腳上的土，他往外看了眼，注意到落單的陸知魚彎了彎唇。

「管好你自己吧路大小姐，別到時候讓家裡人知道你談了個不孕不育的大富豪。」

裴林之勾勾唇，是謙遜溫和的笑意，卻隱隱透著威脅。

撿起嵌入塵土的菸頭，扔到遠處垃圾桶里，臨走前他回頭，對上明顯氣急敗壞的視線：

「就算陸知魚有男人了又怎樣？」

「不被愛的才是三。」

他跨過光與暗的邊界線，走回路燈下，向遠處熱鬧人群中突顯孤寂的身影走去。

「裴林之，快來吃。」秦願坐在人群中間，端起果盤熱情分享：「我們摘的沙果。」

身後路語枝跟上來，二人一起拿了幾個，衣袖抬落間不慎沾染的煙味隨風飄逝。

旁邊的陸知魚吸了吸鼻子，口腔內的酸味經久不散。

「語枝，我們看你和裴林之很熟的樣子，是好朋友嗎？」

林琳早就注意到他們二人的微妙，趁大家都在且沒有攝影機的情況下，八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