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要上課的學生見老師遲遲不來,派了代表去辦公室查看,剛出門就見到和陸知魚說話的景逸琛。
陸知魚認得這個小孩,是有名的「刺頭」,此刻他乖乖地拉住景逸琛的手,禮貌詢問他怎麼還不來上課。
景逸琛蹲下身,收斂起不正經的鋒芒,軟化身上的尖刺,摸了摸他的頭:「老師要和這位老師說些事情,你先回去告訴大家自由繪畫,一會兒我去檢查。」
學生點點頭,撒腿跑回去。
剛才的場面實在有些陌生,可能是陸知魚太過於看重第一印象,以至於看見「張飛」哄孩子時反應不過來。
她的袖子出現一點褶皺,一隻畫筆敲了敲自己。
順著筆桿往上看,撞進景逸琛浩瀚汪洋的眼眸中,盛大,璀璨又包容。
好奇怪,短短几天而已,一個人怎麼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景逸琛知道她在想什麼,沒有去糾正她的想法,繼續說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想先留在這裡,學會慢下來。」
在陸知魚的生活中,她一直有一個解決不了的難題是:無法判斷對方說話的真假。
但凡對方演的真一些,她就會傻乎乎的被騙,投入真情實感。
以至於後來有一段時間,陸知魚把所有人說的話都當做假話去聽,吃了不少苦頭。
經歷的事情多了,她開始嘗試使用微表情心理學輔助判斷,對所有人說的話保留百分之五十的可信度。
可景逸琛的這番話在陸知魚看來是百分八十。
很奇怪,她找不出理由,只是以旁觀者視角觀看,認為景逸琛沒在撒謊。
「那就預祝你取得成功吧?」陸知魚彎了彎唇角,漾起一個友好笑容。
就算景逸琛說的是假話又怎樣,欺騙的人永遠只是自己。
朗朗讀書聲源源不斷從各個教室內傳出,匯聚在走廊交織在一起,景逸琛望著第一次朝他露出笑意的陸知魚,瞳孔驟然收縮。
仿佛遙遠大海上孤寂燈塔,觀看了一輩子的潮起潮落,身體布滿海水的痕跡,在即將倒塌的前一秒,看見了遠處同樣斑駁寂寥的燈塔,明白自己從不是一個人。
咧了一下嘴,是釋然地笑意:「好啊。」
「那……」他伸出畫筆,做出握手狀:「我可以申請成為你們班雪雕的美術顧問嗎?」
一牆之內是知識的海洋,一牆之外是知識的岸邊,兩座燈塔遙遙對望,確定我們是彼此世界裡唯一的光點。
「可以呀。」握住畫筆的另一端,仿佛是連接兩座燈塔的橋樑,二人對視微笑,凝結在海面的冰,融化無痕。
復職後的陸知魚忙的不行,和辦公室的凳子好像鬧脾氣的情侶,說什麼都粘不到一塊去。
給學生們補上前幾天落下的課程,補好教案和教學日記,開了次期中家長會,空閒時間還要和同學們一起刻雪雕,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和裴林之視頻過一次。
好不容易得了空閒,陸知魚躲在學校的廁所隔間裡,接通了視頻電話。
那邊一看接通,極為誇張的誒呦順著網線傳過來,裴林之躺在床上,單手靠在後面,連連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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