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最不想見的人無疑只有他,不僅是氣憤那件事,更多的還有害怕。
若他有心算計,將那晚的事說出去,只怕她也沒命活了。
葉清眠心如擂鼓,低下頭穩著聲音問。
「哥哥,他怎麼在這兒?」
毫無察覺的葉齊舟如常笑道:「我與沉淵多年未見,他自也是來同我敘舊的。」
偷偷瞥了眼哥哥,見他面色怡然,想來玉沉淵並未多言,兀自鬆了口氣。
葉清眠專挑了個隱蔽的位置,搬著方凳坐在哥哥身側,儘量避免與他視線接觸,可那人時不時掠過的眸光,仍然像無數細密的針尖剮蹭著她的全身。
她眼觀鼻鼻觀心,謹慎聽著二人的對話,生怕玉沉淵吐出什麼晦暗不明的字句。
圈椅上那人,又是一如她初見時的溫和儒雅,風姿玉立,全然沒有前幾日的半分戾氣。
現下才明白,他的和煦文雅大抵是偽裝。
短短兩刻鐘,二人談話便止,可葉清眠確是最耗神的,如臨大敵般警醒了全程,直到玉沉淵起身要走才將心重新揣回在肚子裡。
眼見著他將要踏出門,忽而身形一頓,那道有如泛著月華清暉的背影默然立了片刻,才轉過來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溫聲開口道。
「我方才記起,葉小姐此前有卷書落在我院中,現下左右無事,可要隨我一道去取?」
葉清眠心中咯噔一響,雙手止不住攥起了膝蓋上的裙緞,心中暗罵,他竟還有這麼一出。
餘光瞥見哥哥面露疑雲,葉清眠捏了把汗,想了一圈,才支支吾吾道。
「我、我前些日子想做學問,可實在是不得門竅,便想起哥哥從前與我說過玉公子才學淵博,我便去請教他了。」
葉齊舟對此毫不懷疑,聽聞妹妹如此好學,反倒十分欣慰。
「你既喜歡那便多去就是,做學問非一日之功,得堅持才好。」
見哥哥這般信任,葉清眠只覺得他是被玉沉淵蒙蔽了,卻也默不敢言,只能乖乖點點頭。
索性面也見完了,哥哥也不阻攔,她只得跟著玉沉淵一道離開,去拿所謂的書卷。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中間大約隔了三四步距離。
縱是和風再柔再暖,都無法讓她平靜下來。
葉清眠雙手交疊,不安地捏著指尖,時不時看眼前面頎長的身影,不曉得他要做什麼。
如今她已無法再坦然面對他,就連曾經試圖倚靠他的心思也徹底泯沒了。
這般溫吞磨人的法子最是要命,在行至東西院的岔道時,她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玉公子,我並無東西落在你院中,你若無事,我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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