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玉瀾風率先開口了:「聽聞你在宣朝受了傷,傷在何處,嚴重否?」
「不重,已經見好了。」玉沉淵答。
「過來坐下,讓朕看看。」玉瀾風抬手隨意一指跟前的石凳,語氣輕淡,卻不容辯駁。
玉沉淵只好坐下,還未來得及交代便見他有了動作,玉瀾風像是一早便知道受傷部位,手徑直朝著玉沉淵的左胸處伸去,掌中緩緩發力,他面色如常般一寸寸深嵌,直至玉沉淵素色的綢衫透出血跡,他才收手。
他悠悠瞥著玉沉淵蒼白又掛著汗珠的臉,弱得如風中柳,一摧必折,指尖捻磨了番粘上的血漬,開口道:「朕帶了最好的醫官,為你診脈。」
玉沉淵顫著唇忍痛道:「謝陛下。」
須臾,一位身著月灰色長衫的年邁醫官出現,來給玉沉淵診脈,看這陣仗,想必玉瀾風是帶了不少人來,藏在暗處估計都夠圍郡主府幾圈了,倘若玉沉淵有絲毫反心,只怕立刻便會被鎮殺。
片刻,那老者對玉瀾風回話:「陛下,他脈息微弱,心脈受損嚴重,另體內混毒淤積,已是強弩之末。」
玉瀾風頷首,屏退左右:「既是枯木,為何又要應召而歸,在外頭天寬地闊地逍遙幾年不是更好?」
玉沉淵吃痛地皺眉起身,重重跪下,堅決道:「我惟有一願,望陛下能除吾父罪名,允他的牌位入宗祠,莫要讓他無依無歸,我願鞠躬盡瘁為陛下尋得國璽。」
「國璽」二字直擊玉瀾風心頭,他召玉沉淵回北黎的唯一依仗便是如此。
玉瀾風眯了眯危險的眸子,冷厲質問:「你當真知曉鎮國玉璽在何處?」
他如今富有四海,卻唯獨因這國璽的缺失,而被國師冠以天罰,預言他一日尋不到國璽,他便會日日受詛。
可連人倫綱常都可破的玉瀾風何時懼怕過所謂的天道,他當即誅殺了禍亂朝綱的國師。
可不出七日,天降隕星砸破了他正在修葺的陵寢,隕星正巧落在那尊龍座上。
彼時,他便心有顧忌,卻未發作,可又過了七日,他的長子外出公幹時被活埋在了礦山下。
宮中后妃誕下的子嗣大多身有殘缺,過早夭折。
玉瀾風不得不重新審視國師的話,他弒父殺兄本就天理不容,就算坐了皇位,也有前仆後繼的殺手,他也逐漸從那個意氣風發,不畏腥風血雨的帝王被磨損,他已垂垂老去,不再是以一敵百的天驕。
他前半生犯下太多罪孽,如今想要坐穩皇位,必須依仗身邊人的保護與支持,國璽,他定要尋到!
「幼時入宮,我聽皇爺爺提過。」玉沉淵正色道。
當今天下,也只有他一人能知曉國璽下落了,玉瀾風用力閉了閉眼,妥協道:「好,朕答應你,朕會復你爵位,將你父親的牌位遷入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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