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福見他又開始揉摁側腦,便知道他頭痛的毛病又犯了,這一個月來,皇帝總是斷斷續續頭痛。
時而淺淺跳痛,仍能忍受入睡,有時候是頭暈眼花的劇痛,常常夜不能寐,太醫也束手無策。
「陛下,切勿多思,老奴扶著您去休息吧。」說著便上前攙扶。
君卿沒有在宮中久留,從長興門出了款款上了馬車,往公主府去,此事已成大半,只需皇兄適時通過朝中關係遞上韶州裴知舟病初愈與民春耕的摺子,皇帝就會注意到這位老臣。
她與皇兄太了解皇帝了,所以這一番做得也算是天衣無縫。
回到府中,君卿去帖靖王府,邀皇兄來府中一敘,卻得知皇兄今日與陸徹相約春獵,現在二人已在京郊靈山。
雖不知這二人為何混在了一起,總歸君卿只好壓下心中對母后去世的疑竇,安心準備起大婚。
第36章 大婚 今後還是叫殿下
四月初一, 立夏時節,雷雨初歇,草木鬱鬱蔥蔥, 繁茂昌盛, 金昌殿內金碧輝煌,三彩琉璃燈閃耀奪目, 鎏金臥龜蓮紋香爐里緩緩升起香霧。
君卿心不在焉的完成複雜繁瑣的儀式, 腦海里仍迴蕩著三日前皇兄的話。
「卿卿, 你已經長大了, 這件事你既然問我, 我沒有不說的道理。」
「當初父皇本無力儲君之位, 但是他娶了母后, 安氏是最強大的世家, 有足夠的實力助他披荊斬棘,榮登大寶。」
「磨刀恨不利, 刀利傷人指。父皇借著氏族走上皇位,他同樣害怕世家, 所以去母留子,削弱世家,父皇這些年來先是扶持毫無背景的張氏做皇后, 後是逐步削弱分化世家。」
「皇兄, 你一直都知道,是嗎?」君卿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卿卿,母后逝世, 我那時候已經十歲,我怎麼會察覺不到其中端倪?」君淮唯有苦笑,擦著君卿的淚。
「皇兄, 難道你不恨?」君卿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宮裡那位生吃入腹。
先是殺了結髮妻子,後有籌劃著名殺自己,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絕情之人?
「我恨,我當然恨,所以我會讓他眼睜睜看著籌謀半生的皇權化為泡影,讓他與張氏自相殘殺同床異夢。」母后走時,君卿還是那樣小的孩子,日夜啼哭,惶恐不安,他知道真相後恨不得手執寶劍衝上大殿,但是他不能。
君淮知道,他必須穩妥,必須冷靜,他不是孑然一身,他還有個妹妹。
初夏的季節,多雷雨,幾日雷雨交加下來,君卿穩了心神,斂了愁容,來參加這明明屬於自己但是卻又隸屬於別人的婚宴。
陸徹自然是高興的,臉上難掩笑意,禮成後回到大殿推杯換盞,待二人乘了婚車回到公主府時已是戌時。
君卿任由竹喧踏雪伺候著脫了繁重衣裙髮飾,洗了脂粉,泡在浴桶里,可能是因為前幾日心神損耗,也可能是因為白日裡太過勞累,潺潺熱水不斷從肩頭流下,她昏昏欲睡。
「駙馬......」竹喧先發現了陸徹,他著一身寢衣,眼底壓著些莫名情緒走了過來。
公主睡著,竹喧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此時此刻是把公主喚醒了好還是不喚醒了好。
陸徹悄聲說:「我來吧,你們退下。」
竹喧見公主踏踏實實睡著,實在不好驚擾,又見踏雪眼神示意,二人悄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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