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從臥室出來,王樂萍已經翻出花瓶準備大展插花手藝,駱齊一把推開廚房門,走出來:「駱眀昭,快來嘗嘗你老爸做的油炸糕,我跟你說,非常成功的一次——」
正高興說著,他眯著眼,看向桌上鮮花:「喲,這花誰買的,樂萍你給她買的?」
「哪是我買的,小牧唄。」王樂萍饒有興致地插花。
駱齊被油煙燻過的腦子轉得不太快,他懵了一會兒。
哦,小牧,樓上牧正雲他家兒子,買的還是玫瑰花,玫瑰……
他猛地揚聲,盯著駱眀昭目光如炬:「這玫瑰花誰買的!」
……
半個小時之後,三人就齊聚飯桌,這頓慶功宴,駱齊準備挺長時間,幾乎是把自己畢生廚藝全都施展出來,小小圓桌上擺滿一整桌飯菜,看著就是下了大功夫。
這一年姥爺在駱家恢復的不錯,前段時間駱眀昭準備高考,他也惦記著回去收拾收拾房子,就先回去了,所以現在家裡就他們一家三口。
但駱眀昭捏著筷子視線飄忽地在看眼色,不敢先動筷子,總感覺這氣氛怪怪的。
「吃啊,怎麼不吃,專門給你做的。」駱齊推了下眼鏡,手裡還擰著白酒瓶蓋,現在這瓶身做的奇形百怪,想喝個酒還挺費勁。
駱眀昭看著他:「爸,要不我給你開?」
「不用,我行。」駱齊斬釘截鐵,證明自己的意志很強烈。
王樂萍睨他一眼:「別管你爹,咱們吃咱們的,你多吃點,看你現在跟瘦猴子一樣多難看,把福氣都瘦沒了。」
誰是瘦猴子!遺傳學的角度來說這對嗎?
但駱眀昭沒辦法,只能一邊聽著老母親的嘮叨,一邊戰戰兢兢在吃,時不時抬頭瞄一眼駱齊是個什麼反應。
剛剛那會兒他興沖沖炸滿一盆油炸糕,因為豆沙餡都是自己親自炒的,所以想找人品鑑,誰知道一推開廚房門就是送給他的大驚喜,駱眀昭還以為他驚呼完接著會有什麼大反應,可在駱眀昭老實回答後,他眼神在花上掃了一圈,又面無表情回到廚房。
她都嗦完兩個雞翅,駱齊才終於費勁喝上酒,握著小酒杯抿了一小口:「你看看,你爸老的,連個酒瓶子都不會開了。」
「……」這話里話外,藏著不少意思啊。
「駱齊,」王樂萍沒好氣地撇他一眼,「你別陰陽怪氣啊,要說什麼就說,你要是老我爸算什麼?算老東西?」
「我可沒這麼說!」
駱齊當初心裡得病總是喝酒麻痹自我,但他自從走出來也戒酒挺長時間的,也就逢年過節抿一口,意思到了就行,這么正經地把酒拿出來也是頭一回。
「那個,今天高考結束嘛,看爸爸特意給你炸的一盆糕,祝你步步登高,」他笑著把一塊油炸糕夾到駱眀昭碗裡,「快吃。」
變得可真快,駱眀昭心裡低估著,面上還得做足:「謝謝爸。」
駱齊畫風一轉:「你跟牧時桉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啊?」
不是,讓不讓她吃一口啊?
還有以前不是小牧、小牧叫得親熱不行,還天天拿他跟她比,這怎麼又冷冰冰叫上大名了?變臉還是得看老前輩。
駱眀昭夾到嘴邊的一口油炸糕都不知道該不該吃,吃是又怕自己老父親說話噎人,不吃別說這真挺香的,有點誘人。
王樂萍一邊倒是吃得蠻高興,她早八百年前就知道內情,現在聽不聽也無所謂,戰場是他們父女兩個的,她可不衝到陣前當炮灰。
駱眀昭嘆了口氣,放下筷子:「爸,要不跟你閨女一起喝點?」
「你還會喝酒!是不是那臭小子把你教壞的!」駱齊現在挺容易炸,不知道哪句就踩到他心裡的地雷。
駱眀昭只覺得他很雙標:「過年那會兒不是你還叫我陪你喝嗎?」
她算是知道了,短時間之內沒法跟老父親正常溝通。
「先啥也別說了,爸,吃吧。」駱眀昭語氣里平白無故增添了點滄桑感,就聊這麼幾句,她仿佛經歷人生百態。
王樂萍也跟著說:「就是,這麼多菜還堵不上你的嘴。」
駱齊眼睛一眯就猜到自己媳婦估計早就知道,仰頭把一小杯全乾了,不情不願地悶頭吃菜,他在這個家裡地位也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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