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旬易嗯了一聲,又往他胸前靠了一靠,正好挨在他頻頻鼓動的心口處。高緒如一用力將其抱起來,轉身走向輪椅,先讓梁旬易的臀坐在墊子上,然後才扶他倚住靠背,替他整理揉皺了的衣衫。梁旬易放平兩手,回味著剛才被高緒如抱起來的滋味,甚至遐思橫生,動了把耳朵貼在高緒如胸前聆聽心跳聲的念頭。
理好了扣子,梁旬易定下心神,仰頭看著高緒如問道:「是不是我有哪裡讓你感到緊張了?」
「嗯,有點。」
「你會慢慢習慣的。」梁旬易說,眼睛往屏風後面瞟了瞟,「我要去洗個澡,到了浴室後,勞煩你把我放到淋浴椅上。」
浴室在屏風後面,高緒如推門而入,但見其中窗明几淨、光影綽約,雪白的陶瓷浴具、銅鍍金的鑲嵌花邊派頭十足。高緒如把梁旬易推到淋浴椅旁邊,再像剛才一樣把他整個抱起來,穩穩地放到了椅子上,醫生隨後便拿來了一籃子洗浴用品。在意識到梁旬易接下來要幹什麼後,高緒如不禁面露赧色:「這也是保鏢工作的一部分嗎?」
梁旬易愣了一瞬,突然笑出了聲,這還是自見面以來,高緒如第一次看見他笑。梁旬易面帶笑意,及時解圍:「脫換衣褲由醫生來就行。我傷的是腿不是手,自己能洗澡,別擔心。」
這樣的梁旬易讓高緒如覺得親近了點,至少他能從對方的笑容里看到屬於往昔的東西。他心裡輕鬆了些,不再那麼鬱悶了:「我在門外等你,有需要就叫我。」
「我洗澡通常要費很長時間,要是你想到別處參觀,請便。」
梁旬易說著按下了開關,一掛綢紗垂簾降了下來,遮在高緒如面前。透過繡有石榴花的簾幕看去,梁旬易就只剩一個模模糊糊的側影,他解開衣扣,然後脫下上衣扔到一邊......高緒如看得脖根發熱,慌裡慌張地背過身去走出浴室,掩上了門。他走到露台上吹風,花了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離開了臥室。
他在一樓各處巡視一圈,踏出餐廳後面的隔門來到屋檐下,只見一叢紫竹的碎影似水一般流淌在粉壁上。別墅的東北角有個花房,是個用玻璃築起來的暖室,裡面種了諸多奇花異草。高緒如經過花房,見酈鄞正在裡面和人講電話,她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兩指夾著一根點燃的煙。
高緒如在門外站了會兒。酈鄞掛斷電話,注意到了他,立即抬手朝他示意了一下。高緒如打算推門進入,卻發覺門扇沉重非常,一低頭才發現原來是陀螺趴在地上擋住了門腳。高緒如又使勁往前推了推,陀螺還是一動不動地懶在那裡,連尾巴都沒掃一下。高緒如費了老大的勁才把門推開,進入花香四溢的暖房裡。
「陀螺!過來。」酈鄞招呼了一下,金毛狗立即翻身而起,搖著尾巴過去了。
高緒如拂了拂手心,笑道:「懶狗擋門這招著實賴皮,但挺奏效。」
酈鄞笑著把陀螺打發走,抬頭看了眼高緒如,意有所指地問:「怎麼樣,梁旬易對你來說不算很難對付吧?」
「也不全是。」高緒如中肯地回答,一邊賞花,一邊繞著花房中間的球桌漫步。
酈鄞朝門口走去,又道:「既然你都來了,我必須得給你看點東西,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片刻後,酈鄞拿著一隻文件袋回來了,高緒如看到裡面塞了幾隻信封。酈鄞把封口打開,抽出信紙一張張遞給他,說:「這是近六個月寄來的,按照時間先後編了號。威嚇性的文字,可怕的塗鴉,鬧得人心惶惶。」
高緒如翻看著紙頭,上面不堪入目的圖文讓他眉頭緊皺:「有沒有找情治人員評估過?」
酈鄞搖搖頭。高緒如沒吭聲,拿起了最新的那個信封,拉出信紙後他便看到了末尾格外粗黑的「你會死」三個字。他折攏紙張,面色如常地問道:「和慈善晚會上放炸彈的是一個人嗎?」
「很難不這麼認為。但警察說他們沒有線索,歹徒行影無蹤,是箇中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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