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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一列舉出那些別稱,梁旬易聽完後眉頭緊皺。高緒如摩挲著雙手,趁熱打鐵:「他今天在學校里排練一出話劇,他演得很好,是那塊料。而且他親口告訴我,他喜歡表演,演戲能讓他感到快樂。我聽得出來,他是真情實感的。」

「話劇?」梁旬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從來沒跟我提過。」

「他知道你一心要他學空手道,是因為你怕自己保護不了他。」高緒如平靜地複述道,溫和地望著梁旬易的眼睛,「但你不能把他控制得太緊,強扭的瓜不甜,你該試著讓他自己做決定了。我可以教他如何防身,我有手有腳、身體健康、略懂武藝,我可以保護他。如果有惡人傷害他,我就去把惡人剷除乾淨,就是這個道理。」

第24章 令人惆悵的事實

周六到了,這天是盧文森堡學校的校慶日。那天的一切都非比尋常,學校里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氛圍:校長穿了件鵝黃色的絲襯衫,外面罩著波斯絨坎肩,站在主樓的階梯前迎接貴客;禮賓們都按老式規矩,用水把鬢角和頭髮抹得烏油油地發亮......梁聞生一家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參加典禮,所有人的身心都充滿了過節的緊張感。

天氣已相當悶熱,市立公園的排排柳蔭下,停滿了聒噪的白嘴鴉。車子駛過種滿橡樹的大街,轉入校門前的道路,但見花團錦簇,紅男綠女絡繹不絕。高緒如把梁旬易抱下車,攜梁聞生一道去禮堂入座。禮堂里人頭攢動,高緒如抬起一臂擋去人群,幫梁旬易清出一條路。由於擁擠,由於燭光融融,由於陽光照滿拱頂,只覺堂中熱氣騰騰,瀰漫著鮮花的香味。

眾人甫坐未定,樓頂的鐘聲便發出了雄渾、悠遠的長鳴。待演講事畢,已近晌午,人們分散到校園各處,或是對坐攀談,或是留影數張。細柔如毯的草坪上舉行了燒烤派對,半空中青煙環繞,幾個牛仔式的演奏家聚在一起邊彈邊唱。枝葉廣展的古松和槐樹投下片片濃蔭,清風徐來,坡下的藍湖宛如一張抖動的綢絹。

梁旬易和熟友在樹蔭下乘涼,司機阿爾貝在旁照看烤架,和幾個小學生玩猜拳遊戲,把淌著蜜汁的蜂蜜塊徑直塞進嘴裡。梁旬易享用著茶和餡餅,從高緒如手中接過不知其名的入口即化的甜食。兩人坐在一處,須臾不分,高緒如靠在帆布椅上剝橘子,把白絡都撕乾淨後才遞給梁旬易。

「你連橘子都要剝得這麼幹淨。」梁旬易含笑道,「能和你這樣的人一起生活肯定很幸福。」

高緒如把頭枕在椅背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睛微笑,仿佛他倆在許多年前就結為親眷了。在樹的枝稍,晴空藍如碧玉,日光把草坪照得發亮,有許許多多的蝴蝶在鈴蘭花叢中飛舞。滿桌子鮮美多油的菜餚,四處飄蕩著蜜漿的芬芳,在高緒如的印象里,這豐裕、和樂的日子仿佛是永無盡頭的。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氣氛中,他想去吻梁旬易的嘴唇。

小坐片刻後,高緒如辭別了梁旬易,打算去看看梁聞生的彩排進程如何。他剛踏上陰涼的走廊,就看見「飛下巴」拽著梁聞生的胳膊從轉角處走來。這空手道教練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一路走,一路對著梁聞生指手畫腳:「我看你是搞不清狀況,你以後最好別再犯,明白吧?我受夠你了,我要親自去見你老爹!」

兩人和高緒如碰了面,副校長停下腳步,梁聞生立即甩開他的手站到一邊。還未等高緒如開腔,長毛象就氣沖沖地比劃著名手指說道:「我逮到這小子在偷偷練舞,我要把他踢出空手道課。」

梁聞生身上還穿著演出服,那頂帽子在掙扎中被掀落了,他只好將其拎在手裡。他抬頭和高緒如對視了一眼,撇了撇嘴角,欲言又止。

吳芮帥目光一橫,注意到了梁聞生的表情,問:「小舞男,你有話要說嗎?」

「有。」梁聞生鼓足勇氣大聲回答,「你儘管把我踢出課堂,正合我意。」

教練氣極反笑,挖苦道:「你這是要學孬種那樣半途而廢的意思?你不是很硬氣嗎?你不是覺得自己很悍嗎?你在怕什麼,硬漢小梁?」

高緒如神色冷峻,一言不發地立在旁邊看他倆針鋒相對,眄視著飛下巴那張毛髮濃密的臉。梁聞生仰看人高馬大的副校長,回敬一句:「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是想演戲。」

「你想學演戲,我還想學打毛衣呢。」長毛象齜著大牙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兩團圓鼓鼓的咬肌宛如鬥牛犬發威,「你不學空手道跑去演話劇,你膽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了是吧?你想跟我斗?」

他們的爭吵吸引了正在花園裡觀光的人群,感受到一束束目光刺向這邊後,梁聞生又羞又氣,臉漲得通紅,憤憤地用手抹了一把淚。高緒如睃了他一眼,再去看吳芮帥那張幸災樂禍的臉,頓時火冒三丈。他艴然不悅地皺皺眉,但並未發怒,平靜地問話過去:「你想在哪裡單挑?時間地點由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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