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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是不是亂了祖宗之法?」

鎮國公怒:「你!」

「我什麼我?你這個豬腦子也不想想,要是五殿下不能繼位,後面就剩誰了?」

輔國公扯著嗓子問。

鎮國公這才想起什麼,白了臉,不說話了。

皇帝咳嗽兩聲,擺了擺手:

「都沒異議了?那這兩日,就在你們府上挑一挑,看家裡哪個丫頭願意在小五身邊做事。

「小五是個重情的孩子,想來日後也不會虧待了她們。

「過些時日,會有人在朝中提及此事,到時候該說什麼,不用朕教你們吧?」

二人十分識相:「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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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日便有人上奏,說如今儲位空懸,社稷不穩,請皇帝立儲,以安民心。

不少人皆緊隨其後。

皇帝和顏悅色,問道,眾卿家看來,如今誰能擔此大任?

一人道,五皇子心懷仁義,在庸州賑災時販賣家財收容流民,臨走時百姓皆來相送,足以見得品格高潔,擔得起儲君之位。

又有人說,自從陛下抱恙之後,五皇子親侍湯藥,侍疾之事從不假手於人,至純至孝,堪為儲君。

一堆人將我如此吹捧一番,皇帝便倦怠道,既然如此,那就五皇子吧。

眾臣剛喊完聖上英明,卻聽皇帝繼續道,之前有事未曾告知諸位,今日說想來也一樣。

小五出生之時,朕突然生了場怪病,有道人說,若想破了此局,只需叫這孩子作男兒打扮,便能為父擋災。於是這丫頭就扮了多年兒郎。

今日既然要立她為儲,朕怕日後有人拿此事做筏子,危及江山社稷,便先在朝上定下,回頭開了玉牒,再修一遭,也就罷了。

朝中頓時如沸水揚鍋,炸開一片。

有說這不合禮數的,有說有違祖制的。

更有些人,果然想起了那許久不曾現身人前的江陰王。

誰知,提江陰王的人一張嘴,先被一乾重臣罵成了篩子。

越是核心的那些人,反江陰王越是厲害,直把另一幫人吼得不知身在何處。

只為此事,朝堂吵了數月有餘。

有些是大老粗,不會說話,光靠嗓門取勝。

有些引經據典,這邊力證乾坤不可亂,另一邊將前朝甚至更早的女子登基之事一一列舉,質問對方為何后妃能繼位,有天家血脈的公主卻不行?

更有甚者搞出了天降祥瑞,說種種異象無不昭示,立公主為儲乃是順天之舉。

最終,在皇帝的強硬、功臣的推波助瀾、民間的造勢下,我被冊封為皇太女。

冊封那晚,我取出那隻沾了母妃血跡的香囊,對月吃了幾盅酒。

我說,母妃,您看到了嗎?

旁人說你是亂國禍水時,你最好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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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斬之期近了,我來到天牢,去探望楚榭。

他精神不差,也沒有受什麼苦楚,只是神態憔悴許多。

他瞥我一眼,語帶諷刺:

「看殿下安然無恙,罪臣就放心了。」

我放下一碟小菜,笑問他:

「楚榭,你這話可是在怪我?」

他閉上眼,充耳不聞。

「那正好,我也在怪你呢。你可能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恨你。」

我柔聲說。

他神情一動,憤怒層層翻了上來,冷笑道:

「殿下背棄盟約,踩著楚家向陛下投誠,害我滿門,累我雙親……

「如今殿下春風得意,卻反過來說,你恨我?」

「是啊。」

我點點頭,心滿意足道:

「真好啊。

「你有所不知,當年你我初見,你站在橋上,真真風姿俊秀。我卻被老七按在地上,狼狽至極。

「當時我就暗中發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你們這些人都趴在我的腳下,仰望我的鞋底。

「你是楚家精心供養的郎君,許是不知曉,世上有許多人,一出生就是帶恨的。

「對我而言,你楚榭可怖,七皇弟可怖,楚相可怖,太子、老二老三……人人都可怖。

「你們怕什麼呢?怕奪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怕不能讓別人服從你,怕旁人不受控於你們的權勢,怕棋子不肯割下自己的肉給你吃。

「而我呢,我弱小,毫無勢力,沒有任何倚靠之物,像一棵隨時可以被人攀折的野草。

「隨便一個人,一個力氣大些的挑夫,一個潑皮,就能侮辱我,奪走我的一切,讓我去死。

「更何況你呢?你不是潑皮,你比潑皮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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