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資助的那兩個山區小姑娘,也沒法履行等她們考上大學後三人一起去看海的諾言了。
至於父母麼,他們早年離異,各自成立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一向不在乎她這個多餘的女兒是死是活。
所以,她也並不牽掛他們。
下一秒,許寶寶眼瞼一沉,不省人事。
……
許寶寶是被一陣嘈雜的談話聲吵醒的,甫一醒來,便覺得嗓子干疼,腦袋沉痛。
起初她意識混沌,還以為是自己那兩個愛好八卦的室友正在聊天。
然而……
「咱們姐妹兩個在這鳥不拉屎的冷宮伺候了這麼些年,按理說也沒少磋磨許寶兒這小賤人,可這小賤人就是命硬,不肯早點去死。」
女人的聲音尖銳刻薄,根本不屬於許寶寶的室友。
許寶寶:「???」
震驚之餘,昏亂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她艱難睜眼,發現自己正側躺著,面朝一塊搖搖欲墜的斑駁土牆,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和木質枕頭,硌人得很。
這裡的空氣又濕又熱,瀰漫著腐朽的霉味兒。
是陌生的地方。
許寶寶沒來得及多做思考,就聽到剛才說話的女人又開口了,趕緊豎耳細聽——
「上回碰見玉漱宮的周嬤嬤,她老人家又敲打了我幾句,意思是說咱們辦事不力,放任這小病秧子多活了這麼些年。」
女人說著,又狠狠地啐了一口,「我現在看見小賤人這張病癆鬼一樣要死不活的臉就覺得晦氣,真恨不能親自動手,直接將她掐死了事!」
「桂枝,休要衝動。」
另一道女聲更穩重些,不贊同地說,「周嬤嬤早就交代過,一定要使公主看上去像自然死亡,不可擅自動手落下把柄。如果你衝動行事,一旦東窗事發,玉漱宮那邊會保著你嗎?」
「哼,」剛才還言辭惡毒的桂枝不服氣地哼哼兩聲,卻也沒有反駁,只刻薄道,「反正她也已經風寒入骨,沒兩天活頭了。空有個公主名號而已,還沒咱們這些為奴為婢之人活得舒坦!」
桂枝的話音一落,大量的陌生記憶就突然如同涌潮般灌入許寶寶的腦海。
同時,許寶寶也回想起了自己在兼職送外賣的路上遭遇的那場車禍……
所以,她死了。
然後,她魂穿了。
現在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名叫許寶兒,年僅十四歲,身份是大梁朝的第一位公主。
許寶兒被關在冷宮多年,知道的事情不多,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當朝皇帝身份尊貴;母親姓葉,曾經貴為四妃之一。
早年父母恩愛時,她也受過一陣子疼寵,可在她五歲那年發生了什麼變故,父皇將她和母妃打入冷宮,母妃從此變成一個對她非打即罵的瘋子,而她成了被長期禁足的冷宮公主,再也沒見過父皇。
在許寶兒的記憶中,桂枝是她的貼身宮女之一,卻從未將她當做主子看待,經常像剛才那樣三句話不離一個「死」字地詛咒她,生怕她活得太久。
可她不敢反抗。
就這么小心翼翼、擔驚受怕地活到了十四歲,最終死於一場無人照料醫治的風寒。
接收了許寶兒的全部記憶後,許寶寶心中難免因為共情而泛起隱痛。
——她的童年跟許寶兒有些相似,父母離異之前對她這個獨生女也是有求必應,恨不能把她寵上天。
等到他們離婚重新組建新的家庭,她就一下子從香餑餑變成了燙手山芋。母親出國後將她扔給了父親,她跟著父親和繼母一家生活,如同寄人籬下,很沒有歸屬感。
但是有一點她和許寶兒不同,對於別人的欺辱笑罵,她從來不會忍氣吞聲!
許寶寶強忍著風寒帶來的頭疼和乏力,雙手支撐在身體兩邊,用力地坐直起身。
大幅度的動作牽扯氣管,引出了一連串劇烈的嗆咳。現在是初夏時節,天氣晴潤和暖,她的身體卻如墜冰窟,不受控制地打著擺子。
但她兩隻眼睛仍直勾勾地盯向不遠處的兩名宮裝婢女,突然抿嘴一笑,道:「放心吧,我死的時候一定記得拉你們墊背。」
她的聲音沙啞幽涼,卻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許寶寶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劫難,當下臉上一片病容,沒有什麼人氣兒。
說話時,無論她的面色、聲音還是哆哆嗦嗦的單薄小身板都活像一隻剛從陰曹地府爬上來的小鬼,隨時準備爬過去向謀害自己的宮女們索命。
兩名宮女坐在不遠處缺胳膊斷腿的木桌旁,被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也雙雙起身。
叫桂枝的那個很快回過神來,正惡狠狠的要跟許寶寶對峙,卻被另一名宮女拉住手臂。
另一人面色深沉,垂頭在桂枝耳畔說了些什麼。
緊接著桂枝就恨恨地剜了許寶寶一眼,諷刺道:「說得對,何必同她計較?一個活不出三天的病癆鬼,你我安生等她病死,再去和貴人交差就好!」
這話說罷,兩名宮女轉身摔門而去,把許寶寶一個人扔在了昏暗潮濕的破爛房間裡。
缺胳膊斷腿的木桌上擺著一面舊銅鏡,透過銅鏡,許寶寶看到了「自己」的面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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