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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凹陷的双眼没有黯淡无光,至少在见到她的时候,一念能感受到秦树眼里的期待。
不想要骂她了,只想好好抱抱她。
正如当时酒吧一别,秦树的最后一抱,那么用力,原来是她在用生命诉说着告别。
走上前去,环抱住秦树,不敢太用力,怕弄坏了现在虚弱无力的人。
她想传达给秦树的是,它代表重逢。
由于插管的原因,秦树现在还不方便说话,只能对着一念点点头以示安慰。
秦树苏醒过来第一眼就见到了父母、连意、乔慕安还有那个感觉熟悉却一直向她表现出嫌弃的医生,唯独不见钟一念。
她还真是害怕,自私地叫一念来替她收尸,这人还这么胆小,想必以后都不想见她这个没死成的人。
秦树想起自己濒死时的那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有清醒的意识,能听到周围的人乱作一团,还有一念绝望叫着她的名字。
医生也不管她疼不疼,一直粗鲁地在摆弄她的身体。
后来便是疼麻了,思绪慢慢走远,让她不禁想到以前。
想起一念好似知道她以后会自杀一样,当年是不是还打过她一巴掌。
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可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记忆犹新。
那人果然没说错,吞安眠药可比一巴掌疼多了。
如果这次活下来,下次还是换个方式死吧。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想了好久,才发觉是她的父亲。
声音听上去很悲伤,他说他再也不阻止她玩音乐了,他教了这么多年书,最终也没有教会自己如何去支持自己的孩子。
他说他很喜欢她的歌,数学与音乐本就是相辅相成,为什么当初没想明白呢。
总之他说了很多很多,多到秦树觉得烦了,她这个沉默寡言的老父亲怕是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可这么多话,秦树也只记住了一句,他说他为她感到骄傲。
当时那一瞬间她是有点想流泪的,可是泪腺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她花了这么多时间来获得别人的认同,却在自己将要失去时间的时候,被认同了。
人生荒谬如斯。
之后连意,乔慕安都会偶尔来陪她说话,奈何她无法做出回应。
最可恶的是,有个人每天都来她病床边骂她,气得她想马上睁开眼睛反驳。
秦树确信,她不认识这个人。
她不打算死了,必须得醒过来看看这个天天骂她的人是谁,不然死不瞑目。
于是在某一天清晨,她醒了。
醒后的很多天也不见钟一念来探望,好在今天终于等到了。
钟一念哽咽地向秦树说着对不起,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出,不过这不是悲伤,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转身又给了身边的乔慕安一个紧紧的怀抱,如果不是这次回去,她永远不知道这个人所承受的痛苦,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钟一念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秦树骂她骂得没错,难道就你一个人痛苦吗?
原来她们每一个人都有深埋于心的难言之隐。
乔慕安一时手足无措 ,一念为何突然抱住她,嘴里还一直说着对不起,只能暂时拍拍她的后背,当是她为阿树的事情难过得不能自己。
秦树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释怀地笑了,这次她死得可太值了。
从医院出来的钟一念与乔慕安在附近的公园坐下叙旧。
一念望着远处你追我赶的孩子们脸上洋溢的笑容:“这几年你在国外还好吗。”
“挺好的。”
听到回答让她安心不少,不过她上次还没有等到给乔慕安解决掉麻烦就回到了现在的世界,不知道最后麻烦解决了没有。
“对不起,对所有的一切。”一念低声呢喃。
她的自以为是,她的执迷不悔,她的稀里糊涂。
对于钟一念的再次道歉,乔慕安也只当是她在愧疚七年的疏离。
“这不能怪你一个人,我们都有错。”乔慕安停顿一下,继续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
“如果不是你们当年帮我把视频要回来,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人生,说不定我也会像阿树一样走极端。”
“要回来了吗?”
钟一念半信半疑,她在过去根本没有参与到这一段故事。
原来在她离开后故事还是会继续发生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想起了那个被她拒绝的连意,那她会怎么样呢。
“是的,你失忆了吗。”乔慕安微笑着,“这么精彩的经历,你也能忘记。”
乔慕安想起她们当时的壮举,还有樊仁缩在角落里的样子,不由得佩服,又后怕又搞笑。
“我们和连意还有连意叫上的人,把樊仁给绑了,逼迫他脱光自己的衣服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拍下他的裸I照和视频。威胁他交出偷录的视频,不然就以牙还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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