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事,吳桂花就憋屈,當年她不就是想氣氣老二家的,所以花高聘禮娶老三家的。誰知道這個老二家的發什麼癔症,拿著菜刀追著老三砍,非逼著他們要給她補齊聘禮,不然她就要跟老三同歸於盡。
他們已經跟孟家講好了,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給老二媳婦補聘禮,可是沒辦法,老二媳婦的刀都把老三脖子給割出血了,眼看再不答應,就要出人命了。
她只好答應給老二媳婦蓋四間泥屋當作聘禮。
她想得很好,這屋子是蓋在他們宋家的,以後還不是由她做主。然而這麼多年,這四間泥屋,她就沒插上過手。老二家有五口人,他們和三個孩子一人一間屋,住得滿滿當當的,就沒有她發揮的餘地。
好不容易,老二家的老大宋白露前些年嫁了出去,她空出來的那間屋,她讓收拾出來給家裡其他小的住,怎麼了?
「是啊,驚蟄,我們沒有欺負你娘,我們就是跟你娘商量,借白露那間屋子給家裡幾個小的住住,你看著家裡擠得連個下腳地都沒有了。」大伯母秦翠蓮出來打圓場。
宋家的孩子,除了她那兩個大點的兒子成婚的時候,婆母大方地給一人蓋了間屋住之外,其他的小孩還跟父母擠在一塊。
這怎麼行。眼看她的大孫子都快五歲了,小兒子也快十六歲了,還跟他們住在一起像什麼樣子。
「我呸,當初說好了這屋子是補給我的聘禮。」鄭月娥不幹了,「說是借,這借出去的東西我還收得回來嗎?你們大方,你們怎麼不把你們的聘禮借出來讓我花花啊?」
「你這說的什麼話,又不吃你的喝你的,就暫且住一下,說得好像我們侵吞你聘禮一樣。」三嬸孟雙秋氣炸了,當年她成親的時候,被二嫂那麼一鬧,婆母承諾給她起的屋子沒起,現在她的兒子閨女還跟她住一個屋,叫她騰一間舊屋子她還委屈上了。
見家裡又有鬧騰的苗頭,宋驚蟄清楚這事不徹底解決,過後還得鬧,捏了捏他娘的手,看向他奶道:「奶,不是我娘不肯借,我姐那間屋,我娘打算收拾出來給我成親用。」
鄭月娥經宋驚蟄這麼一點撥,醍醐灌頂:「可不是,家裡男娃成親,一人給蓋一間屋子,家興家旺成親都給蓋了屋子的,到你這裡,你奶連親事也不給你準備了。」
「娘心疼你,娘收拾自己的聘禮出來給你成親用,都要被她們給算計,娘上哪兒說理去喲。」
吳桂花簡直要氣死了,這個顛倒黑白的老二媳婦,她們哪有這個意思。
可她不敢反駁,她要是否認說沒有,下一刻,老二媳婦就要扭著她,讓她給驚蟄蓋屋。家裡要是能拿出蓋屋的銀錢,她們還在這裡鬧什麼?
「誰算計你了,你的屋子你願意借就借,不願意借也沒人逼你,你鬧騰個啥。」最終,為了避免多花銀錢,吳桂花不得不敗下陣來。
鄭月娥打蛇隨棍上:「那我家驚蟄今年都二十了,你為啥還不給他說親,你是不是想讓我家驚蟄打一輩子光棍。」
吳桂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偏生宋驚蟄在這兒,她還不能多說,免得傷了孫兒的心,只能憋著氣說:「我明兒就找媒婆來給驚蟄說親行了吧。」
鄭月娥立馬應下:「這可是娘說的。」
吳桂花心口疼:「是我說的,不過你也說了,你自己收拾屋子給驚蟄成親用,驚蟄成親的屋子我可就不給他蓋了。」
「成啊。」吵贏了還把宋驚蟄說親的事給定下的鄭月娥也爽快,先把事應下,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唄。
秦翠蓮和孟雙秋兩人在一旁著急,眼見就要鬧成了,怎麼這三言兩語間又黃了,偏生她們好幾次試圖插嘴都插不進去。
老太太懶得搭理她倆,她心肝疼,她要回屋去躺躺。還沒走出兩步,宋驚蟄又把她喊住了:「奶,地里的活咋辦。」
吳桂花想也不想道:「你幹了就是,還能咋辦。」
宋驚蟄就知道會是這樣,家裡男人都死絕了,地里的活都要他來干,面上卻犯難道:「奶,咱家有十畝地,近三年來又乾旱,地里的土硬得跟石頭一樣,咱家又沒牛。我一個人累死也干不完這麼多地,要沒人幫我,誤了春播,今年咱全家都得挨餓。」
吳桂花算了算日子,這一算,發現都到春耕尾巴了,這才著急起來,對著三個媳婦吩咐道:「老大媳婦,你明兒去縣城把家興家旺找回來,讓他們回家忙兩天再出去幹活,老二媳婦……算了,老三媳婦,你也去把老三和碩果找回來,讓他們跟著驚蟄把家裡的地種完。」
讓她出錢借牛卻是萬萬不可能的,牛多金貴啊,還要吃草,她哪有割草的功夫。
她這麼一通安排下來,秦翠蓮和孟雙秋兩人好不憋屈,便宜沒占到還要倒貼勞力,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但她們不敢反駁吳老太,只得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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