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驚蟄也不傻, 只會死腦筋地幹活。沒了林立夏在一旁, 他又開始了他的磨洋工日常, 一早上看上去很賣力地幹活, 實際上半畝地的豆子都沒割完。
宋萬壽一大早也在收自家田地里的豆子, 路過宋驚蟄家裡的田地, 見來來去去都是他一個人,不禁問道:「驚蟄,你爺爺他們呢。」
「二爺爺。」宋驚蟄抬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朝宋萬壽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們是不是又讓你一個人幹活了?」他不說, 宋萬壽也知道, 他這個哥哥有多懶。仗著自己是長子,從小就偷奸耍滑,不好好幹活,現在當了爺爺也沒改掉這個毛病,反而變本加厲地欺壓起孫子來了。
宋驚蟄幫宋萬民說話道:「沒有, 興許他們待會兒就來了,二爺爺你先去忙吧。」
「什麼叫興許, 興許的意思就是他們不會來了。」宋萬壽心裡那叫一個氣啊,驚蟄可是他哥的親孫子,親孫子都捨得這麼壓榨,他這個哥哥還有沒有心。好,就算他喜歡偷懶,他可以不來下地幹活,總得安排幾個人過來幫著驚蟄一塊干吧,叫驚蟄一個人幹這麼多地,是想累死驚蟄嗎。
「你一個當小輩的確實不好去說長輩。」宋萬壽思忖了一會兒,氣得把肩上挑黃豆的扁擔鉤子一丟,對宋驚蟄道,「我去跟你爺爺說。」
「沒事的,二爺爺。」宋驚蟄趕緊勸道,「我年輕力壯,多干點活,沒什麼的。」
「怎麼會沒事。」宋萬壽拉著宋驚蟄好一頓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仗著年輕累死累活地干,是會累壞身體的。」
宋萬壽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他們這些農家漢子,一年到頭除了在地里刨食也沒個進項,年輕的時候總想多出些力,多賺些錢補貼家用。
可結果呢,不到四十就累壞了腰,現在稍微幹些重活腰就泛疼。這還都算好的,好些傷了肺腑,日日需要燙藥吊著,年輕時掙的那些錢,全倒騰乾淨了,還連累兒孫。
宋驚蟄裝作沒有辦法的樣子,傷心地垂下眼:「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都是你那爺爺造的孽。」宋萬壽覺得他哥哥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他自個懶,他兒子也懶,好在家裡還有驚蟄這根好筍在,要是哪天寒了驚蟄的心,叫驚蟄也跟他爹一樣,成了村裡的閒漢,有他哥後悔的,「你且忙著,我到你家看看去。」
說完,宋萬壽不顧宋驚蟄的勸阻,徑直往宋家的方向快步走了。
「二爺爺,你慢著點,我爺爺要是不來,你也別跟他置氣。」宋驚蟄望著宋萬壽遠去的背影追了追,最後確定追不上了,這才重新回了地里,勾起了唇。
「……」
同一時間,在山裡找松茸菌的林立夏都快把整片松林翻完了。他手腳麻利,人又心細,找一層松茸,就拿軟一些的草鋪墊一層,防止背篼里的松茸過多,給擠壓壞了。
眼看就剩最後十來顆的松樹沒有翻找了,林立夏抹了把汗,正打算一鼓作氣翻完,將背篼送回家,再去采外頭的雞樅菌時,林子裡傳來了一道尖叫聲:「天老爺,誰把我發現的菌子都給撿走了。」
林立夏沒管,動作飛快地將最後幾棵樹翻找完,拿軟草將松茸菌給捂得結結實實,背起背篼,打算出松樹林了。
還沒走上兩步,剛才的那道聲音追了上來,攔著林立夏就問:「是不是你把我的松茸菌給撿走了。」
林立夏撇她:「你誰啊。」
「我是你二姑婆。」宋桂瓊張口,林立夏她認識,宋驚蟄成親的時候她見過,聽說是個好拿捏,當下不客氣地又問了一聲,「你是不是撿了我菌子。」
「哦,二姑婆啊。」林立夏剛嫁來,宋家的人還沒認全,聽宋桂瓊這麼說,客氣地叫了她一聲,跟她打馬虎眼,「我不知道。」
「那你把你背篼放下來給我瞧瞧。」宋桂瓊早瞧見林立夏背篼里塞的都是墊菌子的軟草了,這松樹林又少有人來,他又剛從裡面出來,肯定是他把自己的菌子撿走的。
「二姑婆,你是我姑婆,又不是我婆婆,手不用伸這麼長吧。」林立夏一個側身躲開了宋桂瓊要上來拉她背篼的手,也不客氣地說了回去。
「我手伸得長,要不是你偷我菌子,我才懶得搭理你。」宋桂瓊落了個沒臉,拉著個臉指著林立夏就罵,「識相的就給我把背篼放下,不然我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二姑婆說得好笑,這松樹林寫你名字了嗎,你就說我偷你菌子。」宋桂瓊不找林立夏麻煩還好,她一找,來到宋家還沒有好好罵過人的林立夏可算是能開罵癮了,「還想讓我吃不了兜著走,二姑婆真是好大的膽,這朝廷的林子也敢私占,也不怕哪天被上山剿匪的官兵給剿殺了。」
宋桂瓊聽到「剿殺」兩個字時還縮了縮,過後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林立夏嚇唬她呢:「好個牙尖嘴利的惡哥兒,你過門的時候,你奶還跟我說,你是個好哥兒,現在看來只不過是裝得好,你就不怕我告訴你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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