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相不相貌的。」林立夏發起火來誰的面子都不給, 直言道,「只要他是金花姨找來的人,這事兒我就不會同意!」
從小林立夏除了受他奶那邊的氣,就數舅家和他這個小姨的氣最多了。
原因無他,只因他小姨馮金花生了三個兒子,每次回姥姥家碰到她,她看到他們三兄弟鼻子都長到眼睛上,好似她自個有多了不起似的,還老指使他們三兄弟:
「這娘家沒個兄弟撐腰,以後嫁去了夫家還不知道要怎麼受欺負,你們得對我這個姨好點,有點眼力見,該乾的活兒幹了,沒準我往後看在你們勤快孝順的份上,能讓你們大哥二哥三哥給你們送嫁撐腰呢。」
林立夏看到她就來氣,現在還要跟她家的哥兒做妯娌,想都不要想。
「你這孩子怎麼還記仇呢。」馮金花見林立夏一點面子都不給,面上也掛不住,強顏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過去姨要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姨給你賠個不是,但你佳音弟弟那可是姨親眼看著長大的,廚藝女紅樣樣都會,配給碩果不差。」
好好好。
馮金花要不說她親眼看著長大的還好,一說林立夏更不能答應了。
他冷嘲熱諷道:「是不是跟你一樣啊,生不出兒子就要去伺候生得出兒子的人家,不然以後嫁出去沒娘家兄弟撐腰,要被人給欺負死的。」
此話一出,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譚佳音疑惑地向馮金花看過去:「大伯母?」
「沒有的事兒,你立夏哥對我心裡有氣。」馮金花一臉尷尬地對譚佳音笑了笑,「故意這樣說的呢。」
馮金花臉燒得跟開水燙過一樣,她確實是對林立夏說過這樣的話,可那不都是為了跟她姐馮金玉別苗頭故意那樣說的嗎,私心裡其實並不這樣想,也沒對家裡小輩這樣教育過。
林立夏冷哼道:「我是不是故意說的這些話,金花姨心裡清楚。」
譚佳音不是傻子,馮金花的尷尬,林立夏的咄咄逼人,都證明著兩人曾經的不對付。
他嘆氣地對馮金花道:「大伯母,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好孩子,大伯母再跟你立夏哥說說,你再等等。」馮金花拍了拍譚佳音的手,想到這孩子多舛的命運,咬了咬牙,一轉身跪在了林立夏面前,「立夏,先前是姨做的不對,姨給你賠禮道歉,可你佳音弟弟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能不能看在他和你娘的面子上,讓他和碩果見見。」
林立夏慌得趕緊從她面前跳開,腿勾著板凳腿兒差點摔個狗吃屎,幸虧宋驚蟄及時接住,不然他今兒肯定要被摔得不輕。
他在宋驚蟄懷裡嚇得手腳發軟:「金花姨,你這是做什麼!」
他是習慣了跟長輩吵嘴,但他一點都不習慣長輩跟他這樣,比起賠禮道歉,他寧肯馮金花跟他吵輸了,罵罵咧咧地拉著譚佳音離開,之後再碰到,她再想法子找回場子就是。
何至於為了一樁婚事這樣來折煞他。
「我也是沒辦法啊,立夏。」馮金花在馮金玉面前要強了一輩子,要不是為了譚佳音,她說什麼也不會來跟馮金玉低頭,跟林立夏低頭。
事兒還得從十五年前說起,那時候,馮金花的夫君譚大郎和譚二郎都在採石場幫著干鑿石頭的活兒,雖然辛苦,但是工錢高,家裡妻兒也過得有滋有味的。
有一天兄弟倆在採石頭的時候,山上的山石鬆動,連帶著整個山坡也跟著鬆了,事先沒人察覺,等到石頭和山土即將落下來的時候,大家都慌著逃命。
可人怎麼可能跑得過山石掉落,千鈞一髮之際,譚二郎一個使勁,將譚大郎頂出了山石即將砸落的位置,雖然譚大郎也被山石掉落震得一身傷,但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譚二郎卻活生生被山石給砸死了,挖出來的時候,全身血肉模糊。
偏偏譚二郎剛成親幾年的妻子,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膝下又只有譚佳音這一個哥兒,沒幾年就在娘家人的勸說下改嫁了。
自那以後馮金花就把譚佳音當自己的親生哥兒一直養著。
本來一直都挺相安無事的,可他們村有個地主過壽,排場弄得很大,村里不少媳婦夫郎都去幫忙了,佳音為了幫他三個嫂嫂幹活,也去幫著洗盤子。
就那麼不湊巧,被地主家的兒子看上,開價一百兩,要納個侍妾。
侍妾是什麼?
那就是奴婢。
譚家又不缺吃喝,何苦讓孩子去受這個罪。
可是沒辦法啊,他們不答應,地主老爺就在村里說,他家的哥兒不乾淨了,又克父克母的,指不定誰娶誰倒霉,弄得附近村子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佳音哥兒。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大不了不出門了,往後他們再尋個遠一些的親,把孩子嫁出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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