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驚蟄想讓會點木匠活兒的宋福田給他做一個,宋福田沒同意,到了夏天他忙得很,抽不開身。
宋驚蟄只能去買了。
正好,他還想買個風車。
去年他們種的水稻一粒米都沒吃上,就是因為桃源村沒有舂米的石臼,而衝下來的米,不用風車吹掉上面的糠皮,吃得還是粗糧。
今年夏收,宋驚蟄是打算怎麼都要留些稻子自家吃的,不能辛苦了兩季,自家人連個粳米是個什麼味兒都不知道。
林立夏把沙盤之類的東西收了起來,想到買了牛,他和驚蟄哥的錢匣子又空了,筆墨紙硯又很貴,不由道:「那把錢留下來買這些,等我們收了稻子再去買筆墨紙硯也是一樣的。」
宋驚蟄笑:「不差這點錢。」
立夏跟著他整天忙上忙下的就沒歇過氣,不能這點小愛好都不能滿足他。
況且,馬上就要夏收了,豆子高粱比稻子種得早,他們那三畝地又都是好地,收成不差,宋驚蟄估摸換了糧食還能剩些,夠買半桶和筆墨紙硯這些了。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手上又留不下什麼錢了,攢錢蓋屋子的想法,只能往後再挪挪了。
好在大黑折騰是折騰了點,但身體好,只配了一次種就配上了。
可能是因為懷孕了要顧及羊崽子的原因,不再成天地叫和到處亂轉,把自己往死里折騰。
但口味叼了不少,放過夜的草不吃,曬蔫吧的草不吃,沾了雨水的草不吃,隔一天就要吃上一頓糠和菜葉子。
經歷過它暴躁起來使人抓狂的時候,對於它這點刁難,宋驚蟄和林立夏都接受得良好。
甚至為了讓它能夠順利地誕下羊崽,還時不時地給它餵一些豆粕,這可是人吃的糧食,叫村里人知曉,准以為兩人得了失心瘋。
施銀杏卻不管這些,見大黑已經好些天沒折騰了,老老實實在羊圈裡吃東西,好奇地問宋驚蟄:「舅舅,大黑這是有小黑了嗎?」
四五歲的孩子正是愛說話看什麼都稀奇的年紀,宋驚蟄見她愛給家畜取名的念頭又來了,這羊崽還沒下來,她連名字都給人家叫上了,笑了笑,耐心跟她講:「是啊,大黑肚子裡有小黑了,以後你不能拿棍子打它肚子,也不能讓村里小孩拿石頭丟它,知道嗎?」
施銀杏點頭:「知道了。」
對於自家孩子,宋驚蟄還是很放心的,只要好好跟她說,她都會聽,宋驚蟄主要防的就是村里小孩。
先前把羊牽回來,村里好多小孩沒見過羊,時常圍上來看稀奇,那會兒羊又暴躁,見著人多就想拿羊角去頂,有幾個小孩嚇得朝羊身上丟了幾塊石頭。
後來看羊身上還栓著繩子,傷害不到他們,這才消停。
不過宋驚蟄也不太敢單獨把羊栓在樹下了,每次牽它出去放風吃草,都得有個人陪著,防止出意外。
「……」
就這樣邊看羊邊忙完夏收,今年雨水雖說沒有去年多,但收成卻比去年好,三畝地,足足收了八石豆子。
宋驚蟄趕了牛出來,正準備把豆子運去城裡換糧食。
秦翠蓮和宋福樹找了過來。
兩人一臉的尷尬:「那個驚蟄啊,今年的糧食,你能不能幫我們也換些舊糧。」
宋驚蟄在王有糧哪兒換糧都是一石新糧換兩石舊糧的,八石豆子,他換十六石的糧食,怎麼也夠家裡五口人嚼用了。
而大房三房沒這個人脈,想也知道,他們去換糧是換不到的。
偏偏他們分家也沒到一塊好地,今年收成好但收到的糧食也不多,家裡還有一大家子人呢,總不能就靠這幾石豆子過活吧。
這會兒想起沒分家的時候,家裡的糧食每年都是由宋驚蟄推去鎮上找王有糧換的舊糧,才夠一家人足吃足喝,不由得雙頰發燙。
覺得他們先前認為二房什麼都沒家裡做的想法,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宋福樹道:「驚蟄,你放心,三叔也不白占你便宜,過後你收稻子的時候,三叔還來幫你。」
秦翠蓮點頭:「對對對,回頭我還把家興家旺找回來,讓艾君和曉芹也上灶房,叫你娘也能歇歇。」
「大伯母,三叔,你不用客氣。」宋驚蟄話說得漂亮,「即使你們不來,我也會主動找你們換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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