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梅也是個女人,很能感同身受:「他休就休,好歹念及點夫妻情分,給人家一點傍身銀子,他銀子不給,連這麼多年葛木匠在他鋪子裡幫工的工錢也不結給人家,就那樣把人給掃地出門了!」
「父女倆咽不下這口氣,在吳永巷租了個院子,時常接些零碎的活兒,想跟葉氏木匠鋪打擂台呢。」
「可惜,人家借著葛氏木匠鋪的名頭早把名氣打出去了,現在換成葉氏木匠鋪,旁人也認,誰還記得當年的葛木匠喲。」
林立夏聽完很是氣憤,他們村也有成親多年沒孕的人家,人家都是過繼,而不是休妻,這葉大勇休妻趕師也就罷了,還在外頭搞七搞八,連私生子都早早就生了,簡直喪盡天良。他問:「就沒有看不過眼的街坊鄰居嗎?」
田英梅:「怎麼沒有,剛開始還有往他家裡丟臭雞蛋的呢,但人家跑衙門一報官,說鄰居騷擾他,你有什麼辦法。」
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這種多年無所出之事,官府也管不了啊。
林立夏罵了兩句:「真是錐子上抹油,又奸又滑。」
田英梅點頭:「可不就是。」
宋驚蟄聽了也直蹙眉,這葉大勇為了子嗣,不顧夫妻情分,不念師徒恩情,可見他分明就是個薄情寡義,自私自利的冷血之人。
出了糧鋪,林立夏氣憤的情緒還沒有下去,但他除了破口大罵外,一點回擊的辦法都沒有,想到宋驚蟄聰明,便問他:「驚蟄哥,若是你遇到這種人,你怎麼對付他。」
宋驚蟄道:「我不對付他,我跟他魚死網破。」
在宋驚蟄看來,葛家父女就是太好欺負,被人掃地出門只想著跟葉氏木匠鋪打擂台,爭回這口氣,而不是報復回去。
若他被這樣欺負,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把火點了葉氏木匠鋪,或者夜夜往他鋪子裡潑糞,把他鋪子搞臭,讓他生意做不下去。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林立夏聽爽了,直點頭:「對對對,這樣才對嘛,驚蟄哥,還是你聰明。」
他就說哪裡不對勁,原來是葛家父女回擊得太沒有力了,想用手藝去砸人家鋪子,這不就是別人扇你巴掌,你還人家棉花嗎?
不過這也說明葛家父女心正,不跟那狼心狗肺的人一樣,冷血得都沒了人情。
他嘆氣:「要是葛家父女硬氣一點就好了。」
宋驚蟄道:「那他們就不是他們了。」
這世界上最難改變的就是人的性情了,有些人生來向善,就算被人欺負了,骨子裡也是善的,有些人生來為惡,就算沒人欺負他,他也會作惡的。
「……」
兩人回到家,把葛家的事跟鄭月娥和宋福田說了說,兩人皆是一臉震驚。
宋福田氣憤得很:「這個姓葉的,他有什麼資格趕人家,要不是葛師傅,他家現在還在鄉下吃土呢!」
以前葛木匠住他們隔壁村,他們這些鄉下小子,時常要修個農具家什的,捨不得花錢,都厚著臉皮去向葛木匠討教木藝。
葛木匠人又好,誰去都不嫌煩。
周邊這幾個村子的人,但凡會點兒木匠手藝的,誰沒有承過葛木匠的恩。
當年他想拜葛木匠為師,奈何他娘怕地里的莊稼沒人種,死活不讓他去,後頭就叫葉大勇捷足先登了。
葉大勇當年家裡多窮啊,泥巴房子都是半塌的,他娘又是瞎子,拿不出什麼學藝錢,葛師傅見人家可憐,學藝費都沒要,帶著葉大勇到處接活,讓他打下手,一個月下來,還倒給他兩百文呢。
後頭,葛曉霜說親,十里八村的人誰不想娶她,提親的人都快把葛家的門檻給踩踏了。
宋福田也想,奈何他娘死活不給他出五兩銀子的聘禮,親沒提成,又叫葉大勇給截胡了。
葉大勇跟著葛師傅學了多年手藝,葛師傅又不藏私,看他學會了,也不阻止他出去接私活兒,有時候葛師傅忙不過來還把自己的單子給他做。
很是攢了些錢,五兩銀子不在話下。
葛師傅只有一個獨女,他挑了又挑,最後還是選了葉大勇這個徒弟,盼著兩家結一好。
可見葛師傅對葉大勇有多好,他怎麼可以因為葛曉霜不能生,而將人家掃地出門呢,簡直不配為人!
鄭月娥也唏噓不已,她原本想著現在家裡日子好過了,去葛家鋪子下個訂單,好好神氣一回,誰知道竟會遇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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