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知之明,他妹妹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也不是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就一普普通通的農家女。
這些人突然找上門來提親,心裡定然沒安什麼好心,就算有那麼一兩個真心實意的,門不當戶不對,寒露嫁過去也不會高興的。再說寒露都還沒出師,嫁什麼嫁,要嫁也得她出師了再嫁。
林立夏跟宋驚蟄一個想法,但他有自己的見解:「可是寒露都十七了,再留兩年就留成了老姑娘了,到時候更挑不到好人家。驚蟄哥,你看,要不先選門親定下,等兩年再成婚?」
宋驚蟄沉默了,要擱以前他家還沒這麼高調的時候,在縣裡或者在周邊親戚家裡打聽一圈,什麼樣的人家找不來?
但經過山貨商人們這一弄,全縣都知曉桃源村有戶養雲耳的人家,掙了不少錢,惹得外頭的山貨商人都跟著學呢。
他們要是隨意給寒露訂門親事,人家就會想,這麼有錢的人家嫁得這麼低,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可要他們一時之間,找個跟他家門當戶對,還得相貌好,人品好的人哪那麼容易。
宋驚蟄擰了擰眉:「先放著吧,回頭我問問爹娘那兒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宋福田經常在外頭做生意,甚至連府城都去過,沒準有認識的合適的人。
「哦。」林立夏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把上門這些來提親的人家拿給寒露過過眼,看不看得上兩說,至少得讓她知道,她以後要個什麼樣的吧。」
可能是因為林立夏自己找了個宋驚蟄這樣的,且生活過得十分滿意,他就不太想宋寒露盲婚啞嫁,至少心裡得有個數,自己以後找個什麼樣,按照這個來,怎麼都不會後悔。
宋驚蟄覺得看看也沒什麼,點頭道:「也行。」
林立夏當即把前來提親的人留下的名冊,拿去給宋寒露看了。
正值過年,蕭娘子早給她放了假,現在整天在家幫著林立夏帶小滿,小滿醒著她抱著玩,小滿睡覺她就做衣裳。
學了兩年,她現在不僅知道什麼樣的人穿什麼樣的衣裳好看,還會自己畫圖做一些新奇的衣裳。
回村過年,她拿自己攢的花用錢在紡織坊買了布,要給家裡每個人做一件新衣裳,連五六個月大的小滿都有。
施銀杏原本成天黏著林立夏,發現她小姨會做漂亮衣裳,整天跟在她屁股後面轉。
樂得林立夏跟她說:「就算旁的沒學會,以你現在的手藝,專做銀杏這麼大孩子的衣裳,生意也差不了。」
林立夏一走,宋驚蟄又埋頭去種雲耳了,他發現把樹木弄朽跟其他一起出了白絨的雲耳放在一起,確實能長雲耳。
但長得沒有從山裡找出來的雲耳木好,且多數的雲耳還生在樹結處。
宋驚蟄想,會不會樹結就跟種地挖土一樣,得先有個坑,雲耳的種子落進去,才好紮根發芽。
有了這個想法,他又把他做朽的樹幹砍得全是樹節,使它們和其他帶白絨的樹緊挨在一起。
一段時間後,這些樹結果然如宋驚蟄所想,長出了脆生生的小雲耳。只是有些樹結處的雲耳多,有些樹結上的雲耳少。
宋驚蟄猜測,這可能跟砍結的深淺不已有關,砍太淺了扎不穩,砍太深了長不出來。不過有了這個方向,慢慢實踐總能找到最合適的深度。
重要的是他發現砍樹結這個法子有用!
就在宋驚蟄沉浸在不用受山貨商人的鉗制,也能大量種雲耳的喜悅中時,林立夏告訴他一個消息,寒露自己瞧上個上門來提親的人。
「……」
宋驚蟄的一腔熱血被澆了個透心涼,直接找到宋寒露問道:「怎麼回事?」
「這人我認識。」宋寒露如實相告,「跟著師父去他家做衣裳的時候,見過一兩次,印象還不錯,而且他家就在哥你給我買的鋪子後面,打開後門正對著他家房門。」
宋寒露說的這人是縣裡巡檢司的一位巡檢,平素里負責芙蓉巷這一帶的治安。蕭娘子獨居,又是做裁縫的,她家離著芙蓉巷不遠,平素沒少跟這些巡檢打交道。
一來二去宋寒露也跟著認識了一兩個。
許從誠就是其中一個。
他爹是經歷司的知事,一個從九品不入流的官,但有能力把兒子塞進巡檢里,家裡日子過得不差,他娘愛打扮,時常找蕭娘子裁剪衣裳。
有時候是她來蕭娘子家,有時候是蕭娘子去她家,但不管是她來,還是她們去許家,許從誠總是遠遠跟在她們身後巡視。
宋寒露跟宋驚蟄說:「哥,最重要的是他娘特別好說話,花錢也大方,除了愛美愛俏,一點脾氣都沒有,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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