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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微年一點都不認為他這個想法有問題,但有時候他也會思索,柏寅清呢?柏寅清又是因為什麼?

柏寅清什麼都有,家庭不差,外形條件更是。為什麼柏寅清非要纏著他不放?明明他們誰都不吃虧。

儘管每次柏寅清說愛時,他都會給出很充足的情緒價值,但他並不相信愛的存在。

虞微年不相信愛情,就像柏寅清不信任虞微年會對他有真心。

有關「愛」的話題太深奧,虞微年不想細想,更不想浪費時間。他轉移話題:「聽你之前描述,你父母好像對你很嚴格?你一直這麼過來的嗎?」

沒有得到虞微年的回應,柏寅清並不意外:「嗯。」

「人不可能一直處在高壓環境吧?如果是我,我肯定受不了。最讓我驚訝的是,你被管這麼嚴,居然沒有做壞事,真是神奇。」

如果虞微年被管這麼嚴,恐怕他要報復全社會了。他調侃道,「自律的好學生。」

「……」

「我被允許做的事不多。」柏寅清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措辭。好半晌,他才又添了一句,「但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能忍。」

「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情緒,有了情緒就要宣洩。無非是方式不同而已。」

虞微年下意識往下接話:「那你壓力大的時候,都是怎麼發泄的?」

他是真的好奇。柏寅清看起來清心寡欲,對什麼事都不上心、提不起興致,他實在想不到,柏寅清會藉助什麼事物來發泄情緒與壓力?

運動?拳擊?還是瘋狂地寫卷子?

從來沒有人問過柏寅清這個問題,也沒有人在意過他壓力是否過大,所有人都將他展現出來的優秀視作天生,仿佛他生下來便是如此。

他不知道是否該告訴虞微年正確答案,也不知道虞微年是否會因此厭惡他、嫌棄他,像他父母一樣,覺得他噁心。

但柏寅清做不到欺騙虞微年。

柏寅清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壓力很大的時候,就在房間裡……」

像承受不住某種壓力,言語中途斬斷。

柏寅清偏首看向虞微年,英俊深邃面龐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注視著虞微年,神色冷淡,漆黑幽邃的眼底卻涌動矛盾複雜情緒。

虞微年被看得莫名,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往下追問:「在房間裡幹什麼?」

第53章 是你說的

「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 在於自律,自我約束。」

「習慣要從小抓起。」

「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玩樂是最無用也是最浪費時間的行為,只有無能的廢物才會沉浸享樂。」

「……」

一句句嚴苛的叮囑迴蕩在耳畔, 對這些言語,柏寅清幾乎倒背如流。四周總是充斥各種視線, 不論明處暗處, 他每日一言一行以及成果都會上報給父母。

他的生活被完全掌控, 他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不需要有情感,不需要有想法,只要按照既定程序前進, 獲得相應的成功便好。

不被允許有欲望,不被允許玩樂, 不被允許發泄。在所有人眼中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家族精心培養的優秀繼承人, 看似擁有很多, 但其實什麼都無法掌控, 什麼都留不住。

自誕生那一刻,他便如同行屍走肉,連思想都要被主宰。

在密不透風的窒息環境下, 柏寅清不斷壓抑情緒,軀體卻無法承載高壓。起初,他開始小幅度自/殘,留的傷口很隱蔽, 也很淺,每次在身體體檢之前,傷勢都會痊癒,不會叫任何人發現。

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 獲得許些發泄的出口,曾短暫令他喘了口氣。

好景不長,一次,體檢時間猝不及防提前,他傷口來不及徹底痊癒,家庭醫生將結果上報,勸夫妻倆好好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他再次面臨一頓責罵。

他父母仿佛極其不能理解:「我們每天好吃好喝供著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現在小孩子心理都這麼脆弱嗎?」

「你就是日子過太好,太閒了,才有空東想西想……」

「……」

柏寅清無法反駁,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他父母都聽不進去,結局都不會有改變,他還不如什麼都不做。

唯一的發泄方式不被允許,他不被允許觸碰任何尖銳的、有可能傷害自己的物品,就連窗戶都被封死。

柏寅清竭盡全力想要達到父母理想中的標準,他天真地想,也許是他做得還不夠好,只要他做到,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實際上並不然,哪怕他超額完成目標,也無法換來一句誇讚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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