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賀宇航驚了,「你把我當狗呢。」
「就當了,怎麼的吧。」楊啟帆嘴角終於有了絲鬆動,賀宇航這才敢放鬆下來。
他當然怕楊啟帆生氣,怕他會像其他人一樣離開他,那樣他就真的沒依靠了,那種孤獨至死的感覺,賀宇航再也不想體驗。所以當第二天早上起來,感覺身體恢復得不錯,他真的跑到監控前,抱著狗打了一套太極。
賀宇航今天是有事要做的,在這之前應蔚聞給他發消息了,說替他約了他當年的輔導員,葛飛最後的情況有不了解的可以再找他聊聊,這剛好也是賀宇航想做的,身體原因耽誤了一天,不得不說,應蔚聞在把握他心理方面很有一套。
「緊張?」
「有點。」早飯吃得晚,這會還哽在胸口,憋得賀宇航想吐。
應蔚聞把車窗放下條縫,「到現在還覺得是你的責任?」
「不能說完全無辜吧。」賀宇航說:「我確實罵他了,就算不是我的話導致的,他當時那樣明顯的異常,結果我們誰都沒在意,沖這一點,我們三個就都有責任。」
應蔚聞聞言頓了兩秒,「你那兩個室友可不這麼想。」
從學校後門開進去,沒經過他以前的宿舍,倒是往教學樓走的路上,遠遠看見了九號樓。
五零一,賀宇航爬著窗格子一層層數,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記這麼清楚,這校區他們當初搬進來時就是新的,這麼多年除了道路兩邊的樹木換了品種,變得比以前更茂盛外,整體格局都還在,置身其中的一瞬,夢境和現實慢慢拼接,重合到一起的感覺有種恍如隔世的奇妙。
「想好怎麼跟張老師說了嗎?」應蔚聞問。
「嗯,就說我這段時間用腦過度,噩夢纏身,來找他問問當年事情的細節,求個心安。」
應蔚聞笑笑,「行。」
張老師在崗多年,已經從本科輔導員轉崗升職至學工辦主任了,現在主要負責團學方面的工作,他並沒有太糾結賀宇航記憶的缺損,「蔚聞說你很自責,這麼多年一直放不下。」
賀宇航點了點頭,「確實經常還會夢到。」
「那你還想知道什麼?首先葛飛是自殺這點,沒什麼好懷疑的,公安那邊早就定性了。」
「我想知道他們那麼快結案,認定他自殺的依據是什麼,這您清楚嗎?」賀宇航說完,感覺對面坐著的應蔚聞朝他看了眼。
「你還覺得當時說他那句話不對?」
「我確實不該說。」
賀宇航的夢境到背葛飛下樓為止,儘管應蔚聞已經跟他說了,說他告訴了學校,告訴了警察,但當時那種情況,他擔心應蔚聞是騙他的,並不全信,直到這話從第三人嘴裡說出來。
可能這也是應蔚聞帶他來此的目的,賀宇航視線跟他碰了碰。
「都知道那是氣頭上的話,沒人責怪你。」張老師安慰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是時候想開一點。」
「至於你說怎麼判斷他是自願,當然不是只要刀是他自己拿的就算,教唆、脅迫、幫助他人自殺一樣要承擔刑事責任,之所以這麼認,是因為葛飛有留下遺書,還有你室友的證詞。」
「證詞?」
「對,後來衛凱來找我們,說詹永亮跟他提起過,看到葛飛在寫遺書,後面我們找詹永亮確認,證實了這一點。」
「他看到了?」賀宇航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那他……」
「是的,他沒說。」張老師嘆了口氣,「他當時的說法,是說他不清楚葛飛是不是鬧著玩的,說這人性格怪,很不合群,不能跟人正常交流,所以沒辦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判斷。」
「那衛凱呢?跟他一樣的理由?」
「他可能是想說的,被詹永亮勸住了,這種事,就算他倆真的是故意,也不可能因此治他們的罪,何況學校在這種情況下,不會輕易懷疑自己的學生,葛飛有心理問題,有自我結束的想法才是根本。」
賀宇航聽完陷入了沉思,應蔚聞把話接了過去,「他遺書的內容您看過嗎,方便說嗎?」
「他父母后來來學校鬧過一場,我也是那時候才看到的,沒提你們宿舍的事,全篇也沒有任何和誰有矛盾的字眼,只有他對生命的一些思考,還有迫切想要尋求解脫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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