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臻從不懷疑鄔崖川跟周慎的判斷,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我去稟告大師兄。」
話音剛落,兩人耳邊就響起鄔崖川的傳音:「繼續跟著,我在這裡。」
周慎:「……」
孟臻:「……」
孟臻表情扭曲了一瞬,傳音道:「大師兄,你一直跟著我們嗎?」
「並非。」
孟臻這才鬆了口氣,覺得大師兄的形象還一如既往高潔。旁邊聽到兩人傳音的周慎默不吭聲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滿是嫌棄。
宋清瑜跟朱越正一左一右帶著人堵住了城門大街的路口,兩人身前各排著一列長隊,宋清瑜面前是一口缸,缸里是紅褐色的藥湯,隊伍中穿著各異的食客端碗上前,喝下藥,堵住路口的其他修士便讓開道路,放他們過來。朱越面前的人則都穿著一身黑甲,被他們捏著手腕檢查,通過時表情比曾經的食客們還要喪氣。
陳慰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忽然道:「他們還沒抓住陳閆文?」
「顯然,沒有。」饒初柳慢悠悠搖著風吟,領著他走到了宋清瑜身邊,「不過也不奇怪,修士總有些隱秘的保命手段,陳城主又不是蠢人,豈會不給自己準備?」
她朝正在排隊的食客們笑笑,站在宋清瑜身側舀了一碗藥湯,遞給陳慰,「嘗嘗?」
似是沒發覺自己說了多過分的話,饒初柳嗓音一如往常柔和,陳慰的心卻冷了下來。
他扯了扯唇角,接過碗一飲而盡,朝饒初柳亮了亮碗底,「沒感覺。」
「沒感覺就對了。」饒初柳耳廓動了動,滿意地聽到隊伍中有人的呼吸粗重了些許,雖然對方很快收斂,但還是被她精準捕捉到了大概的位置。
惜子掛在嘴邊時間長了,就自己也以為自己是個好父親了啊。
饒初柳微壓唇角,狀似沒有察覺,領著陳慰繞過人群,朝城門的方向走,「說起來,清瑜還為陳城主特意研製出了一種焚靈散,比你剛才喝的化靈液可厲害多了。只要喝下焚靈散,別說此生無法塑靈,只怕死去幽冥境,都當不了鬼修,生生世世都註定只能做個凡人。」
正給食客舀藥湯的宋清瑜:「……?」
儘管滿頭霧水,但想起饒初柳之前叮囑的話,她還是適時露出了自傲的表情。
陳慰愣了愣,「真能做到這樣?」
「宋真人的醫術你也是見識過的。」饒初柳取出一隻玉瓶,晃了晃,遞到陳慰面前,笑得意味深長,「我說再多,都不如你親自試試,只要喝下這瓶焚靈散,你一定會對它印象深刻。」
「公子不是說最討厭修士,那你敢不敢親自試試?」
陳慰幽幽凝視著她,饒初柳面上仍舊帶著瀟灑恣意的笑,眸中卻帶著近乎冷酷的鼓勵。漸漸地,他瘦削的臉上逐漸浮起病態的潮紅,伸手接過玉瓶,便想打開瓶蓋,往嘴裡倒,「有何不敢!」
忽然,兩道勁風從側面襲來,一道狠辣地直朝饒初柳頭頂擊去,一道則打向陳慰的手。
一道銀光霎時擋向這兩道勁風,但比這更快的是饒初柳的動作。
幾乎在勁風剛響起的一瞬間,她便仰身避過了這一擊,同時,左手拽住陳慰擋在自己身前,右手風吟則快准狠地在陳慰脖頸處劃了一道,鮮血霎時淌下,動作狠絕果斷,惹得正布下靈盾保護周圍凡人的孟臻跟周慎都沒忍住面露震驚。
正使用術法跟鄔崖川打鬥的灰衣男子目眥欲裂:「你敢——」
抵在陳慰脖頸處的青扇登時沒入皮膚,陳慰的臉色也肉眼可見蒼白起來,殷紅的鮮血從脖頸一側噴涌而下,浸透了他白衫的肩頭。若不是饒初柳動手時還避開了動脈,只怕他當即便要送命。
「抱歉啊陳公子。」饒初柳沒誠意地道了聲歉,不緊不慢伸手去拿陳慰手裡緊攥著的玉瓶。陳慰順從地將玉瓶交到她手上,儼然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但與動作相反,他此刻盯著灰衣男子的
眼神格外陰冷狠戾。
饒初柳朝眼熟的灰衣男子揚唇一笑:「陳城主盡可以繼續掙扎,我不著急。」
她估算著陳慰再失些血,恐怕就要暈厥過去了,青扇霎時漫上靈力,在陳慰脖頸處形成阻擋血液流出的薄膜。
初柳左手拇指利落挑開瓶塞,從容不迫將玉瓶餵到陳慰唇邊,「反正陳公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想來藥效完全來得及作用。」
灰袍男子一邊狼狽抵擋著鄔崖川連綿不絕的槍勢,一邊看著陳慰幾乎都要死在饒初柳手上,這會兒卻非但沒掙扎,還毫不顧忌自己脖頸上的傷,配合低頭把唇湊到玉瓶上……
「住手!」灰袍男子又氣又急,手上靈光倏地消散,任由存正戳中肩膀,目光陰鷙地盯著饒初柳。
鄔崖川封了陳閆文的靈脈,轉頭就見饒初柳莞爾一笑,語氣帶著嗔怪:「陳城主,你若早些出來,陳公子就不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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