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初柳只感覺腦海中的紅線模糊了一下,等再次變得清晰時,她就感應跟鄔崖川之間的距離已經變得很遙遠,甚至這會兒不斷地變遠,顯然還是在趕路,但具體在什麼地方卻無法通過感應辨認出,大概還是對地圖熟悉才行。
緩緩收回手,饒初柳眼底閃過悵然跟不舍,她腦海此刻不自覺浮現鄔崖川不安的眼神跟那幾句意有所指卻帶著懇求的話,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嗎?
未必。
那他是真的有急事必須要回星衍宗嗎?
也未必。
那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或者看到什麼呢?
腦海浮現出一隻被人按在土裡只能伸長脖子哀鳴流淚的瘦小靈鶴,饒初柳忽然自嘲一笑,抬手死死按住了心口。
這時候還分析什麼?都不重要了!
不管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得到鄔崖川的元陽,她都只會選擇離開,也必須離開。
饒初柳垂下頭,一滴淚珠砸落在桌面上。
「滴答——」
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荊南看得瞳孔驟縮,聲音都帶著顫抖,「七、七哥,你……」
「妄動禁術的反噬罷了。」鄔崖川喉結動了動,將口中的鮮血咽了回去,表情相當平靜地抬手抹掉唇角的血漬,此刻體內的疼痛遠遠不如心慌意亂更讓他感覺窒息。
他垂眸盯著手腕上的手串,眼底同樣映著一個手串,等待奇蹟的祈求紅線將顆顆名為理智、愛戀、絕望、怨念、痛苦和悲涼的珠子串在了一起,等待著手串專屬的主人或是拿起戴在手上,或是一刀將那條維繫著現狀的紅線斬斷。
鄔崖川扯了扯蒼白的唇角。
是明天吧。
第74章 藉口六千
天還未亮,門外就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正忙著製作陣基的饒初柳疲倦地揉了揉眼睛,指尖靈光輕點,窗戶被掀開,雨聲跟竹葉沙沙的響動瞬間變得清晰了起來。
時值六月,下雨其實也不冷,再加上修士體質非凡,除非在火山、雪山這種特殊環境中,對冷暖的感知其實並不敏銳。
但饒初柳就是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
她正懊惱自己可能面對離別心態也變得脆弱了不少,就感覺腰間的傳訊玉符震了震。
顏芷還有半個時辰就能到安和城。
合歡宗到底算是邪道宗門,饒初柳能進來是因為被鄔崖川跟荊南帶著,但顏芷進城總歸不方便,她打算出去會合。
荊南自從將她送回宅邸後就一直沒回來過,不知是出於鄔崖川離開後單獨跟她待在一處不便還是公事繁忙,但他不回來也方便了饒初柳偷溜,將寫明去意的信紙卡在荊南門縫中後,就走出大門,落上了鎖。
走出幾步,饒初柳停下腳步,回眸再次深深看了落鎖的大門一眼,才繼續往前走去。
這一次,她沒有回頭。
走到城門口的時候,饒初柳感覺背後一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她腳步微頓,但還是裝作沒有察覺的走了出去。
視線的主人就這麼跟了出來。
饒初柳不動聲色往腰間一按,給顏芷發了條訊息,就故意往荒僻的地方走去。
安和城的不遠處是一片山林,被人簡稱為安山,裡面稍微有些殺傷力的妖獸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雖然地方不小,裡面的卻都是凡獸,安山上偶爾能長出些靈藥,因此也有些生活拮据的常上山採藥。
不過今日下雨,山上倒是沒有人跡,饒初柳往深處走了走,看到一處山洞就跳了進去,她側身貼在石壁上,探頭往外看。
外面沒有人,但被雨水打濕的地面本就鬆軟,明顯是男人的足跡憑空出現在她鞋印旁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古怪的癖好,非要緊貼著她的鞋印走。
很快,每一個屬於她的鞋印旁邊都印上了他的鞋印,雨水漸漸澆灌進去,濺起了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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