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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欲難平•下

剛推開門,酒杯便砸在腳邊。

雲英闔上門,淡淡笑著撿起碎瓷:「小將軍這回能在江州多待些日子了,怎麼還這麼大火?」

劉旭冷哼一聲:「元昊這廝,不過是父王手裡的一條狗,我看他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他伸手接過雲英斟上的酒:「父王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有些眉目。」

「那為何不報?」

「元將軍不肯見我,我有什麼法子。」

雲英假意嬌嗔,站到劉旭身後,伸手為他捏肩:「東宮要廢了李規,許是要扶崔潛上位吧,那裴晏一來江州便與崔潛過從甚密。」

劉旭頭一仰,枕在她胸前,「崔潛?此人並非東宮一派。」

雲英眸光微轉,淺笑道:「好歹是崔司徒的族親,那李規是顧廉的妹夫,顧廉如今是吳王跟前最得力的人,若江州也隨了吳王,東宮可算又失一城。」

劉旭微微頷首,手向後攀著她的腿一路往中間探。雲英輕哼一聲,拍了拍那不老實的手,回身自櫃中拿出帳本。

「既然小將軍來了,這半年的帳,小將軍一併帶回去吧。」

北方苦寒,南方富庶,那些留在北邊的舊族內里也生過不少亂子。肉都吃不上的地方,軍與匪也就是換身衣服的事。

她在這兒劫的富,大多都是劉旭每半年偷偷來一次,拿回去濟了邊陲的貧。

一個掙錢的,一個連手裡人都管不好,三天兩頭被李規彈劾的,任誰都難免厚此薄彼。

元昊厭她,當她是狐媚惑主,實在愚蠢。過往軍功再厚也是前塵,怎抵得過真金白銀的細水長流。

雲英手一翻又變出封信放入劉旭手中,「這些是給小將軍接風的。」

劉旭打開來看了看,頓生歡喜。

雲英見勢細語道:「小將軍初來乍到,可不能丟了面子。待會走的時候,我讓人把東西給你捎上。」

這話倒是說到劉旭心坎里了。

軍鎮裡只有三種人,要麼如元昊那般軍功在身的。要麼是尉平遠那般族蔭富庶的,跟著他們能圖個享樂。剩下的則是於世忠那般出身卑微的牛馬。

劉舜管他管得嚴,他幾頭不靠,日子可不好過,今日便是被元昊施了下馬威才憤然離營的。

劉旭瞭然笑道:「還是你好。」

粗糲的手掌在她手背摩挲,貪婪地往裡探,觸到胸口輕捻上一下便退回來。

這若不是父王的女人,他可不會讓她站著能走出他的房門。無端被勾了一身燥,劉旭咽了咽,急不可耐道:「婉兒呢?許久沒見了,讓她來伺候。」

雲英理了理衣袖,「小將軍稍候,我這就讓她來。」

裴晏在畫舫里坐了好一會,案上裊裊清香熏得他頭疼。

他不當坐在這兒。

他也該像她那般抽身就走的,隨她怎麼樣,反正都是她自願的。

她還不忘提醒他,莫要誤了大事。也不知是怕他誤事,還是怕他壞了她的好事。

這頭剛睡上他,還要趕著去別人那。

她可真忙啊。

但上岸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向那青漆小樓。

三樓那間他進過的屋子亮著燈,隱約可見人影交錯。

她是元昊的人,劉旭又會怎麼對她。

這世上的孬種都是一個樣的,主子惹不起,便朝下面人撒氣。他在京中也驗過不少這樣的女屍,有些還是他查案時見過的。

花一樣的俏娘子,如花一樣地謝。

折了枝,拔了蕊,剪了頭,剁了腳。

往地里一扔,最後都是爛泥一攤。

他若連這敗家子都應付不了,還空談什麼保人周全?當真是被那香熏昏了頭。

急匆匆地往回去,進了門便要往樓上走,靜兒趕忙上前攔著。

裴晏不願與她拉扯,但也沒有要作罷的意思,僵持間,卻見陸三樂滋滋地晃著一袋錢回來。

小廝趕忙上前低語交代,陸三擰著眉拉開靜兒,擋在裴晏面前:「我們這兒雖是開門做生意的,也當有個先來後到,裴大人不是這點規矩都不懂吧?」

裴晏面色一沉:「你可知劉旭是什麼人?」

陸三扯扯嘴角,不客氣道:「不都是你們這些上等人?我們升斗小民,誰也得罪不起,裴大人還是別為難我們的好。」

裴晏耐著性子道:「他與元昊素有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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