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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色一凜,掌心也下意識用力:「你認識孫磐?」

「定海就這麼幾間酒肆,哪戶娘子不識得你們這些海龍王?」懷中娘子柔聲哼哼,假意推搡,「你准把我忘了是不是?」

男人一愣,酒意上了頭,雙眼有些水霧。

「你這麼漂亮,我怎麼會忘呢?」

話雖這麼說,可腦子如浸在酒罈里,還真就沒什麼印象。這麼絕色的騷蹄子,他怎麼會不記得呢?

「那奴家叫什麼?」她斟了杯酒,遞到男人嘴邊,「你看,就是忘了,得罰。」

男人笑著仰頭任其灌入美酒。

「一杯可不夠。」她笑著貼到他耳邊,眼尾掃過艙室邊幾道人影鑽入,「要罰你今晚死在我手裡~」

男人只當打情罵俏,手往衣服里鑽,在那軟綿銷魂的香丘上捏了一把。

酒很快見了底,去艙里拿酒的人遲遲不歸。男人等得不耐煩了,抬手又叫了兩三人進去催。

去了的人都如石沉大海,船頭的燈籠隨波搖晃,昏黃的火光映出甲板上剩餘七八人那漸漸凝重的臉。

一聲慘叫劃破靜謐,領頭的男子一把掃開身上掛著的女人,拔出腰刀,酒意醒了大半,眾人倏地也都站了起來。

幾個娘子受了驚,手腳並用地爬向船角,瑟瑟蜷縮在一塊。

不多時,船艙里一魁梧漢子走出來。

「孫磐!!」男人咬牙道,「你個狗娘養的,上回我問你知不知道是誰在暗地裡搗鬼,你還跟老子裝傻充楞!現在竟把主意都打到我頭上來了!過去軍中的規矩,你是忘光了!」

孫磐歪著頭嗤笑道:「海上的規矩,不向來都是勝者為王嗎?」

說罷手一揮,七八個驃實漢子從艙內魚貫而出。

雲英早就爬上了桅杆,晃著腿看下頭人拼殺,算時辰,藥效也該起了。

血皮飛濺到腳踝,她在船帆上蹭了蹭,勝負很快分明。她居高望遠,見三個佝僂著身子的膽小鬼從艙底爬出來,見著甲板上的慘狀嚇得一愣,連忙撲通往海里逃。

「乾的什麼活,竟漏三個?」

雲英罵了聲,手臂挽著帆繩,雙腿在桅杆上一蹬,身輕如燕,直盪向前方。落在高處,手一松,撲向其中一人直直墜入海里。

關循幹掉最後一人倚在欄邊,看向那扮做孫磐的宋平。

「怎麼還沒動靜,趕緊下去撈撈。她有個好歹,陸兄弟又得發瘋。」

陸三上一回劫官船時受了些傷,他們劫船只能劫著兵器酒水吃食,島上藥材見了底,他前兩天與程七和紅櫻去了鄮縣採買。

「你知道還答應帶她來?」宋平笑著凝看海面。

關循愁眉苦臉:「你以為我想?你們倒是管管她。」

陸三前腳剛走,雲英就纏上他了,不答應就賴在他房裡不走,還去二娘那兒瞎嚼舌根,一會兒說他年紀不小,也沒個女人,莫不是好龍陽,一會兒又從趙婆子那要來小像冊子,要給他說親。

趙婆子先前與他訴苦,他還不以為意。

輪到自己了,才知道這女人是專挑人的痛處鑽。

是真夠煩的。

宋平無奈笑嘆:「我們若是管得住,她上回豈還會被你拐走?」

海面翻湧,漾開一大片暗紅,又過了好一會兒,雲英才探出頭來,仰頭使喚:「拉我上去呀。」

關循看著她腰身有一道血痕,頓時頭疼。

「你說你瞎湊什麼熱鬧?多漏一兩個把話傳出去又何妨。」他擺擺手,讓人去艙底清點。

雲英懶得搭理他,解下束腰,脫掉上衣,看了眼腰上那條口子,不長,但盡頭處頗有些深。她左右環視,從地上撿起半壺酒澆上去洗乾淨,撕下一截裙擺圍腰把傷口綁緊。

她今日扮陪酒舞姬,沒有束胸,桃紅的抹胸小衣有些遮不住白肉,下過水又冷,胸口頂著峰尖,一旁幾個愣頭小子看得直咽唾沫。

關循左右各踢了一腳,心下暗暗賭咒發誓,下回絕不再帶她一道。

宋平忽地冷聲道:「好像有船過來了!」

關循一愣,方才清場時船頭的燈籠都熄了,恰逢月藏雲間,對方的船竟也沒掛燈籠,靠得這麼近了才看見。

他湊上前凝看片刻:「不好,是那女人的船!」

話音剛落,一支箭便射到了他腳邊,箭雨紛沓而至。

海風凜冽,外頭刀兵相交,裴晏本就頭疼。案前油燈火光不住地跳,更是惹他心煩。

忍了好一會兒,雙指捏住焰心掐熄了才算消停。

張令姿看在眼裡,安慰道:「裴詹事放心,我這些人都是常年闖海的好手,又有大人的羽林軍助陣,保證能將那些賊寇一網打盡。」

裴晏沉了口氣,抿唇道:「你確定那人是倭人?」

海船搖晃難耐,他這兩日都沒睡踏實,今日更是一大早起就眼皮直跳。酉時天未黑便回房睡下,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了張令姿忽來叩門,說前頭遇上海寇賊船,想請他調令隨船羽林軍相助。

他本有些疑慮,然站上甲板拿千里鏡一看,心肝脾肺腎,哪兒哪兒都冒著火。額前頭皮都要繃出血來,又不便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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