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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把腰帶往自己手心甩了甩:「來到地府的凡人,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

湛凜生手指揉著眉心:「看來崔大人的心思從來都沒有放在地府事務上面。以往有愛極恨極的凡人來到這裡,他們的肉身雖然殘缺,甚至可能已經快到了神魂俱滅的地步,意識卻極為堅定。這樣的人是不能隨意判處他們輪迴的,一般會先安置在地府。」

「這方法自然是有的……」話說到一半那邊卻沒了聲音,三秒鐘後,那邊又問:「難道是那姑娘已經出現了神魂不穩的情況?」他終於正兒八經坐起來,拍了拍面前的鬼卒,鬼卒身子一歪,就看到有一名女子昏睡在湛凜生的肩窩。衣衫不知為何蹭開了些,露出光滑的香肩。系在脖子的細帶若隱若現,幾縷髮絲垂在胸前。

「是的,我已經先幫她補充過靈力了。不過這方法不是長久之計,我記得你說過,要跟他們建立某種聯繫。我本想著查閱卷宗,但還是問你會更快一些。」

那頭的音調提高了些許,語速也快了不少:「你是怎麼幫她補充靈力的?」

湛大人照實說出。

崔大人眯了眯眼,「這個嘛,既然已經來到了地府,一時半會又回不去,是要時常要渡靈力的,天天都要。不然她可能會隨時暈倒喲。人體的七竅都是可以流通氣血的地方,但除了嘴巴,別的地方,對於一個從沒有修煉過的凡人來說,是無法渡靈力的,這個你還記得吧?」

湛凜生嚴肅認真道:「記得。」

「當然了,也有一勞永逸的法子。我看你今日肝火太旺,八成是陰陽失調了。只要相調和……」

玉鏡那頭一陣沉默。

「喂喂,你在聽嗎?」

「好,我知曉了。」接著湛凜生那頭便掛斷了。這樣的法子雖然對她有益,但似乎應該先經過她的同意才好。這次是她主動攝取的,然而畢竟他身為男子,他覺得等白傲月醒來,還是應該把這件事情坦白地告訴她。

正要揮手讓鬼卒退下,湛凜生忽然反應過來,白大人怎麼知道,這是個姑娘呢?他看了看懷中把自己頭髮蹭得毛茸茸的白傲月,又看了看鬼卒,突然一把將它抓了過來。

「救命啊,救命啊大人。要死啦。」

那鬼卒被他抓得變了形。

「你剛才開了影像?」

「是啊,大人。」通靈中途它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崔大人那邊並沒有開影像,所以是湛大人這邊單方地被看到了。

湛凜生氣笑了。他再看著白傲月這幅香肩半露的模樣,先是一把抓過榻上的毯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然後將那鬼卒又捏得變了幾個形狀。聲音冰冷如風:「刪掉。」

「大人,所有的通靈都是要記錄在檔的。尤其是大人們之間的對話,為了日後,其他大人的檢閱和調取。」

「所以,才要讓你刪掉……」

鬼卒流不了汗,不然現在可以變成一個空中噴泉了。

她的身子怎麼可以讓別人看,哪怕只是一小片溫香如玉的皮膚,他也不想要跟其他、尤其是像崔大人那樣的男人共享。他將白傲月輕輕放在榻上,又替她蓋緊被子,然後便推著輪椅往外走:「刪掉。本官自去領罰。」

「是,小的遵命。」

如鬼卒所言,所有的通靈都是要記錄的。他身為判官大人,瀆職刪了記錄,是該受罰的。

然而掌罰的人也是他。

一刻鐘後,白傲月悠悠醒轉。鬼卒熱切遞過一杯茶:「姑娘醒啦,先喝口水吧。」

白傲月道謝後,伸手去拿,手腕一歪,那杯茶猛地潑了出去。

一人一鬼都驚住了。

她連連道歉,下床去幫著收拾。心裡納罕,自己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怎麼這杯茶就飛到寢殿外面去了?

鬼卒眼瞧著上次判官大人跟她共舞,又讓她睡到了自己床上,哪敢將她當作一般人看待,方才被判官大人捏過的頭皮還麻麻地發痛,它哆嗦著幫忙去撿碎落的瓷片。

白傲月想讓它,誰知只碰了一下它的身子,鬼卒整隻彈飛了出去,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間反彈了五六個來回才堪堪停下,滾到門檻邊上喘著大氣。

【武力值+1】

【武力值+5】

白傲月驚詫呆望自己雙手,這是「我」能打出的力量嗎?

這什麼大力少女怪的設定。

鬼卒好不容易捋順了氣,小聲吐槽道:「暴力夫婦。」

「你說什麼?什麼夫婦?」

鬼卒見她又抬起了手,嚇得應激一縮,隨後解釋道:「判官大人接受了你的邀請,還讓你住在他這裡,以前他對別的姑娘可從來沒有過。我們大人被催婚很久啦,你不是判官夫人,還會是誰呀。」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白傲月還沒來得及反駁,聽見另一個聲音道:「哦,怪不得呢。」

左手執鷹,一人笑謔著走來。

「崔大人。」鬼卒見禮。

那人笑笑,示意它先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傲月,笑得像狐狸一樣:

「你好呀,可以叫我小然然,我主管陰律司。」

白傲月咧了咧嘴:「這似乎有些不太禮貌,我還是也叫您崔大人吧。」

崔然撫了一把黑鷹的毛:「瞧瞧,比小生生有禮貌多了。我就說嘛,他肯定金屋藏嬌了。不然,怎麼會在今天這個日子去看他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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