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
「參見鳳君——」
「鳳君?」墨風腦中一炸,猛回頭看見湛凜生仍是神色如常。他正詫異著收回目光,無意瞥見那把黑漆輪椅的麒麟把手,已成了碎塊,木屑紛紛落下。
大人最是一塵不染,此時木屑飄到了他的衣擺上,他竟不曾發覺。
白傲月望著俯首在她身前的那一盞銀盔。
他肯就好。
白傲月端出架勢:「平身。」
程豫瑾站起,身後眾人才紛紛跟著站起。
「今日一早小路子來報,陛下不在宮中。臣這才率軍出來找尋。」
白傲月心中冷笑,出來找尋用得著大隊人馬,豈非故意給她施壓?
他還動用了陶先生處的眼線,可見醫館也在他監視之內。
程豫瑾牽過一匹駿馬,正要將韁繩交到白傲月手中,餘光注意到了馬車撩起的車簾後,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
白傲月搶先道:「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會三更半夜帶陛下出門?程豫瑾一個眼色,十幾杆銀槍對準了墨風和馬車。
「放肆!」白傲月喝道,「放他們走。」
幾名小兵遲疑片刻,互相看了看,卻沒有把銀槍收起。
白傲月聲量又提高了幾分:「朕說話你們聽不見嗎?」
小兵們看到程豫瑾在她身後抬手示意,這才散開。
墨風駕著馬車掉了個頭,很快消失在路途。
程豫瑾在心中暗自計算,這般的速度便是千里馬也不曾有,此人古怪,回頭須找國師幫忙。
白傲月回頭,目光不由從他小腹划過。
韁繩被按在她手中,程豫瑾眼裡是不容拒絕的堅定,似乎還雜糅著幾分怒色。
白傲月接過,上馬,發令。
千軍萬馬奔騰而去。放著軟墊、舒適寬敞的馬車不坐,硬叫她騎馬。
她本不善騎射,又疏於訓練,不過騎了半個時辰,只覺得兩股戰戰,雙腿內側被磨得生疼。
來時只覺得一瞬,回程卻如此漫長。眾將士面前,又不能失了帝王威儀,白傲月怨恨地看了一眼程豫瑾。
終於看見了九天閶闔,隊列整齊地一一騎馬過河。
白傲月力小身輕,上橋馬韁控制不住,偏生前面那匹馬大概看見城門也興奮起來,衝著後馬的長臉就是一蹄子。
一下子驚了白傲月的馬,馬蹄揚起,她就要被甩出去了。下面是寒冰刺骨的護城河。
白傲月收緊了韁繩。越是用力,馬兒越緊張。急於要將騎在背上的人給摔下去。
一直隱身瞧著她的湛凜生雙手在輪椅上一拍,騰空而起。
他已在白傲月身下做好了準備,哪怕接不住她,他也會用身體護著她,不會摔到她分毫。
白傲月被甩了出去,空中還來不及保護好腦袋,身子一輕,藥油氣味傳來,程豫瑾已將她牢牢接在懷中。
雙腿結實修長,穩穩落地,然後將白傲月輕輕放下,確認她站穩後,才鬆開手。
湛凜生堪堪停在二人十步之外,一棵粗壯的老柳樹借力作扶手,原地站了一會兒。
眼前的兩人往城樓上走去了,方才受驚的馬耷拉著腦袋跟在身後。
一直到站不住了,湛凜生才雙指併攏繞了個訣,將輪椅提到自己近前。
城門關閉,沒有人看得到他。
他起身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凡人的一雙腿。他大可以不去掩飾眼底的失落,堅強慣了的人不知道怎麼示弱,湛凜生一個人推著輪子,慢慢走到結界處。
那些在心裡嫌棄他是個殘疾的女仙或女鬼,也許是對的。
目光所及,除了並不亞於程豫瑾的、同樣修長有力的大腿,還有悶痛的腹部。
如果沒有肚子裡的異樣,也許他能快過舒預瑾的。
但如果沒有了肚子裡這個,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找白傲月呢。她在地府的任務已經完成,本不該再回到陰氣那麼重的地方。
崔大人早就勸他放手,只是,他捨不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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